那句稚嫩的童聲清晰的在陸安婉的心里閃過。
于是她返握住了女孩的手,“我知道。”
“嗯”
女孩像是被噎住了,猛地停了下來,臉上還殘留著些許扭曲的表情,淚痕遍布,可怖又可憐。
陸安婉于是緩慢的重復了一遍,“我知道的。”
不是你繼父干的。
貓貓已經告訴過我了。
于是出乎意料的,女孩的情緒再次穩定了下來。
她依舊抓著陸安婉的肩膀,只是不在用力,茫然又期待,“你會找出真正的犯人,對嗎”
陸安婉最后是被姜師兄強行拉走的。
而女孩的目光一路追隨,一直到連她的背影也看不見了,也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師妹你是不是在坑我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說過,少說話少說話,她現在情緒那么激動,你招她干什么啊
我知道你主意大,但沒想到你是真的膽大包天啊你們00后都是這樣式的是嗎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想要畢業”
迎接陸安婉的是姜師兄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程度之嚴重,讓附近不少警員和醫生側目。
“其實讓患者哭一下也挺好的,之前她的狀態明顯不對,現在釋放了情緒,反而不容易有心理問題。”
旁邊,女孩的主治醫師試圖打圓場。
但姜師兄顯然是被氣得昏了頭,指著陸安婉的指尖都在劇烈的顫抖。
“你別替她說話師妹你別覺得你還是實習生,你的每句話都會對受害者造成巨大影響的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能正確認識你的錯誤”
“我錯了,抱歉。”
干脆利落的道歉讓師兄的喝罵卡在了喉嚨里,不上不下,憋紅了臉。
陸安婉仿若不覺的抬起頭,眼神清澈,“師兄,我還想去案發現場看看。”
“你你”
姜師兄指著陸安婉,胸口一口氣沒緩上來,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可以。”
耳邊突然響起的清冷聲音讓姜師兄一愣,他扭頭,滿臉的不可思議,“簡隊,師妹她剛剛明明”
簡深卻略過了他,看向陸安婉,若有所思。
“五點前回隊里,會開個小會,如果你有想法,會上可以說。”
他頓了頓,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個臨時工牌,“進入案發現場和隊里的憑證。”
“好的。”
陸安婉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這個讓姜師兄忌憚的領導,人似乎挺好的,“謝謝簡隊。”
“不是,師妹你簡隊怎么你也”
被氣的半死的姜師兄情緒都不連貫了,被簡深薅走的時候,滿臉都是懷疑人生。
直到走遠了,陸安婉也依舊聽見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聲音。
“就算是側寫師,她也只是實習生啊而且之前來隊里的那幾個側寫師,明明很拉胯”
陸安婉盯著簡深的背影,手指下意識在那臨時工牌上摩挲著。
他是覺得自己是側寫師,所以想聽自己的意見嗎
他,也跟那個女孩一樣,信任自己
重新回到案發現場時,已經過了午飯時分。
房子依舊狹小,但已經不復之前的擁擠,里面只剩下了負責保護現場的一位警員和技術科的白大褂。
陸安婉在客廳墻角找到了那個籠子。
那只橘貓依舊安靜的趴在里面,看見陸安婉靠近,微微抬了抬眼,輕輕叫了一聲。
“喵”
似乎沒有早上那么嘶啞了。
但陸安婉依舊沒有聽到期待中那個稚嫩的童聲。
就好像,貓貓知道自己能聽見它說話之后,就不會再開口了一樣。
她沖橘貓笑了笑,視線在籠子里逡巡片刻,這才抬眼叫住了旁邊的警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