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婉想起自己入睡時大約是晚上七點。
所以她足足睡了三個多小時,期間竟然沒有人來打擾,身上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蓋了個毯子。
摸著柔軟的毯子,陸安婉若有所思。
是誰默默的給她當了田螺姑娘嗎
嗯,首先排除姜師兄,他不可能這么細心。
總不會是簡深吧
腦子里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很快便被陸安婉否決,簡隊雖然并沒有姜師兄說的那么不近人情,但他日理萬機,應該不會特意來關心自己。
應該是偵查科的姐姐給蓋的吧女生細心。
陸安婉將毯子疊好,拿起手機,給偵查科姐姐回了個愛心,又給簡深發了個ok的手勢。
五分鐘后,姜師兄換上便裝,帶著她上了一輛平平無奇的小轎車。
陸安婉左右看看,“只有咱們兩個嗎”
“對,咱們先去。”
姜師兄熟練的掛擋倒車,“抓犯人是個危險的活,我是不希望師妹去現場冒險的,但簡隊說你一定會想去,所以只好讓我便裝帶著你一起先去占個點。
咱倆不參與抓捕,但到時候可以躲在角落里看一下他們抓人的現場。”
“哦,后座有這個案子目前的調查進展,簡隊讓我給你拿了一份,路上你可以看看。”
陸安婉依言從后座摸到了文件夾,打開,是帶著油墨氣息和打印機余熱的紙張。
其實簡深他們的辦案效率是很高的,之前只不過是卡在了鎖定嫌疑人那一步,在陸安婉精準側寫兇犯之后,從答案推倒過程,就變得極其簡單了起來。
繼父證實了畫像上那個莫西干頭男人的存在,那是受害者當年還在叛逆期時交的“男朋友”,當年,女孩母親遭遇車禍喪生那天,就是這個“男朋友”把女孩帶出去玩,還教她抽煙,最后導致她沒能見上母親最后一面。
那天之后,女孩性格大變,一夜之間似乎長大了,剪掉了夸張的頭發,卸下了繁復的配飾,變成了乖乖女的樣子。
但母親卻再也看不見了。
所以,繼父是記恨著這位“男朋友”的。
但女孩很快跟這個“男朋友”也斷了聯系,他也很快就帶著女兒告別了過去到了新的城市生活,對于“男朋友”的信息,他并不是很了解。
信息科那邊倒是通過畫像匹配上了兇手的身份證,發現此人年少輟學,后曾因打架進過兩次局子,但后來都私下和解了。
近兩年來他一直沒有正規的就業信息,但當年進局子的時候曾經登記過他在五金店當學徒的信息,另外,3個月前,他注冊成為了外賣騎手。
“五金店,和外賣騎手啊”
陸安婉瞬間明白了他的作案經過,繼續往下看,其他同事們果然也推理出了相同的結論。
繼父帶著受害者搬家后,曾經換過一次門鎖,而當時他買鎖的店鋪,正是兇手曾經當過學徒的五金店。
繼父當天確實買了豬腳飯,也確實將豬腳飯給了街邊的乞丐,自己則跟工友們去喝酒。而兇手則鉆了這個空子,買了同款豬腳飯,并自制了加了料的飲品,將它們掛在了受害者門前。
因為他進出都穿著外賣騎手的衣服,所以在警員們在詢問鄰居們有沒有見到可疑人員的時候,大家都下意識的忽略了他的存在。
甚至,可能今天早上探查案發現場的時候,他就躲在人群里圍觀
原來正確答案分明就在身邊。
陸安婉揉了揉太陽穴,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師妹,你不舒服嗎要不咱不去現場了”
姜師兄并不是很想帶著陸安婉去冒險,主要是怕陸安婉受傷他會被簡隊扒一層皮。
但陸安婉卻很堅定。
“去,我要親眼看著兇手被抓。”
那把向日葵一般的女孩害得褪色的兇手,那讓中年人嚎啕大哭泣不成聲的兇手,那被瞳孔暗淡的小橘貓心心念念的兇手。
她要親眼看著他伏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