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哪,卻是說不出來的。只覺得有個疼愛的妻主,生個女兒,對一個男子來說,便是再好不過的日子。
季李氏嘆道“感念陛下恩德。多虧了陛下,才有我嵐朝繁榮,京城數萬男子才得以新生。”
眾人目露動容,有些更是悄悄紅了耳朵。
實際上,功勞和當朝女帝的關系并不大。
鼓勵經商的政令,自太上皇時期便被頒布,她只是守成,并未撤銷罷了。
季李氏卻是個知情識趣的,跟隨妻主經商多年,知曉該如何說話。
甭管政令何時頒布,由誰頒布,坐在那把鳳椅上的當朝女帝,才是該感念的。
況且,他面前的可不是一般人,更得謹慎才是,多說好話不會錯。
一番話,令秀男們心旌搖曳。
人人稱頌的女帝,京城無數男子愛戴的女帝,是他們將要嫁的女子。
一時間,眾人看商隊里的男子,都順眼不少。
裘荀生忍不住道“若我爹生在京城該多好。”
在他記憶里,娘擅長木工,常接一些桌椅活,便宜又牢固。可論雕花,還是爹更擅長,一旦加上雕花價格便可翻倍,尤其是給男子打嫁妝。
起初娘做椅子、爹雕花,再拿到集市賣。做工精致、比鋪子里便宜,生意極好。家里過了段吃肉的好日子,娘甚至給他帶了飴糖。
偏偏有人眼紅他家賺錢,在集市宣揚“雕花者乃男子”,便再沒人買了,皆避如蛇蝎,爹娘也被指指點點。
畢竟哪有男子出門做活的道理男子打的嫁妝,不僅沒有好彩頭,還晦氣。
后來爹不再雕花,娘繼續做著最簡單的家具,裘荀生也許久沒再嘗到飴糖的滋味。
可若是爹娘生在京城,或者他們五里縣的男子,也和京城一樣,那該多好啊
裘荀生嘀咕“可惜五里縣沒有這么個陛下。”
辛言忱蹙眉,見無人聽見這話,這才作罷。
看著口無遮攔的裘荀生,他有些無奈,可對方的話,也的確有理。
青州的刺史、五里縣的縣令,她們的確比不上這么個陛下。
意識到自己想了什么,辛言忱微怔,片刻,有些好笑。
這樣想來,京城倒成了個好地方不是
可他要去的是皇宮啊。
那高高的朱墻,便連鳥雀都怯于入內,更遑論他呢。
驛站的事只是個插曲。
只是再次啟程時,秀男們彼此更為防備,若說最初有9成是為了家族,余下1分私心。那么現在,他們便生出了3分私心。
這般妻主,自然是誰都想要的。
各懷心思里,申時三刻,隱約一座恢弘龐大的城池出現在前方。
京城,到了。
花鳥使翻身下馬,拿出腰牌,城門守衛便清出一條路,車隊浩浩蕩蕩地行了進去。
有那初次入京的見了,奇道“他們為何不一一查看戶籍路引”
身旁的中年女人便笑了,指了指護衛“瞧見了么這時節,帶著護衛入京的,只有各地的秀男了。”
她瞇起眼,仔細打量了幾眼車隊的形制“若我猜的不錯,此乃青州地界的秀男。”
“你看那轱轆,一看便行進了許久,離京城極遠。再看那護衛衣擺的青色,多半是青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