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周圍人也來了興致,干脆不排隊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談。
“聽聞青州男子多身段婀娜,行走若修竹,便是上佳。”
“身段如何,我不知曉。這些男子的腳程倒是最慢的。”
“前些天見了津州的車隊,不提別的,便是馬兒,都比青州的高大只不知這男子,究竟誰更勝一籌了。”
“津州富裕,青州不過下州。依我看吶,只有那白玉堆砌、最是嬌養出的男子,才配得上咱們陛下”
“嘖嘖,諸位姐姐都錯了,遍覽整個嵐朝,配得上陛下的男子,唯有那好生養的否則不過是中看不中用罷了。”
“我倒是聽說,焰州挑選的秀男,好幾位家中姐妹頗多,還都出自同胞”
“哈哈哈要這么說,青州的男子豈不是最不中用”
女子的交談聲一貫很大,笑鬧聲里,馬車上的秀男們卻氣得臉色發青。
半天才罵出一句“好無修養的女子”
詆毀一個男子不好生養,簡直是最惡毒的話語,他們青州人,更是不比其他州府的秀男差
偏偏還有人炫耀“我爹生了三個姐姐,兩個弟弟,這話對我卻是不打緊的。”
有人刺了回去“出身小戶,若不多生些,如何坐得穩正君之位”
辛言忱喝了口茶,倒沒將這話放在心上。
在京城,男子的約束更小。那女子,必定活得更為自在了。
裘荀生的爹只生了他一個,但他也想開了,肚皮不中用就不中用吧,能裝吃的就行。
見兩人如此清醒,其余6個秀男也漸漸消了聲。
既然到了京城,既然想要走那條富貴路,便該更加謹慎才是。
車隊很快停下。
花鳥使拿出名冊,一一點名,被叫到名字的秀男便坐上早已備好的騾車,車旁掛著木牌,寫著身份。
遠遠看去,浩浩蕩蕩的車隊見不到尾。
戶部的官員送來騾車,不急著復命,也有心情寒暄。
“酉時發車,巧了,剛好趕上。”
四位花鳥使井然有序,有一年輕女子約莫出身勛貴,只站在一旁看著。
她便笑著回道“還是晚了點,青州最后才到,有愧陛下圣恩。”
戶部那人安慰“13部州中,青州頗遠,倒也正常。”
“起碼啊,你們青州一個秀男都沒折。”
這話說到了花鳥使心坎上,領了圣恩,最怕辦不好差事。
雖說是采選,可秀男里也有不少家世頗為優越的男子,況且折了秀男,終究聽著不吉利。
慢點無妨,穩當便好。
名冊按照年齡排序,很快便叫到了辛言忱。
他走下馬車,整了整冪籬,因著還沒卸去偽裝,輕紗下的容顏并不打眼,兩人只是望了眼,便繼續交談起來。
提到幽州百來個秀男,遇見山匪折了近10個時,兩人話中更多的是惋惜、慶幸,絲毫沒有在意那10個前途未卜的男子。
辛言忱粗略一想,便能猜到他們的命運。
當地刺史必會前去剿匪,被擄走的男子失了清白,加上秀男這層身份,也只剩下一條路了。
無論是為了族中男子的名聲,還是族中女子的仕途,都只能“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