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對方約莫有個青州的相好,一切便又說得通了。
爭寵不,許是只想在宮中找點樂子罷了。將水攪渾,看眾侍君爭寵,便是趣味。
初來乍到,辛言忱只能做出這般猜測。
嘴快了些。
被這般挑釁,云貴人仍舊臉色未變,他甚至笑了,輕飄飄地看向謝美人。
“聽聞謝美人與原美人乃同一時間入宮,在林側君之前,僅次于君后。”
君后乃正君,在陛下的登基大典前幾月,方才嫁入皇家。那時他的妹妹盛懷意去世幾月,雖說作為兄長不必為其守孝,可也頗為人所詬病。
直到陛下成了獨苗苗,登上帝位,并決意為太上皇守孝三年,朝臣方才慶幸。
幸虧這盛家小子嫁得快啊,若非如此,她們嵐朝的女帝豈不得孤寡三年那何日才能看見皇嗣吶
從那以后,無人再指責君后。
至于謝美人,則是與原美人一同入府。那時太女眼看著不好了,有野心的朝臣便將主意打到了14歲的皇次女蘇寶恬身上。
塞兒子賽侄子,也算常規操作了。
因此,論資歷,謝美人僅次于君后。
可顯而易見,此刻提起這話,云貴人并非恭敬的意思。
氣氛隱約凝滯下來。
許渝貞垂眸,心底默念著經書,對外界的事一概不聞不問。
裘荀生被辛言忱掐了一把,便壓下了那蠢蠢欲動的火上澆油的心思,只安靜聽著。略微緊繃的空氣,讓他的眼睛亮得驚人。
長于鄉野的小子,是聽著村里男人的八卦長大的,對這些撕x一貫很敏銳。
謝美人的唇角慢慢扯平,便聽云貴人輕笑一聲。
“您的確很有資歷,可我瞧著,謝美人您,就是嘴慢了些呢,否則,也不只是個美人了。”
嘴太慢,手太慢,腦子太慢。
論身份,不如君后名正言順;論圣寵,不如原美人得陛下的心;論位份,也被林側君后來居上,壓得死死的。
所以哪里是我嘴快呢
一片安靜。
云貴人有些倉皇地捂住嘴,潦草地行了一禮。
“抱歉,謝哥哥,修齊嘴快了些,修齊并非那個意思,只是、只是”
話未說完。
“啪”
一個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臉上
因著行禮的關系,云貴人半蹲著身子,猝不及防一個巴掌下來,便有些踉蹌地后退一步。
若非身后的宮侍反應快,此刻約莫已經跌倒在地了。
事發突然,一直在心底思索的辛言忱也被嚇了一跳。
精神高度緊繃,加之他便站在云貴人后方,即便中間有些距離,被驚到,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好在關鍵時刻,裘荀生拉住了他,不至于太過失態。
辛言忱很快意識到不妥,他垂下眼眸,安靜地聽著。
只心底卻忍不住后悔。失態是小事,可旁觀了這一出戲,焉知謝美人或云貴人不會恨上他們畢竟不是誰都樂意被旁人看見自己不堪的模樣。
頓了頓,他強逼著自己拋掉這個念頭。總之,現在不是走神的時候。
“你”
云修齊抬頭,漂亮的眼睛里冒著火,神情猙獰,哪里有半分在青州時的賢德美名
被扇了一巴掌,他的發髻也有些亂了,白皙的臉頰上迅速浮出紅痕,看著倒也極為可憐。
總歸都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