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許久,懷意突然說道“二皇女可還覺得,正大光明地看與偷看沒有區別”
“仍是。”
她乃嵐朝二皇女,豈能言而無信,承認自己說錯了話懷意可真是膽肥了。
懷意卻嘆息一聲“我未曾想到,宴會上的男子竟是如此。”
時至今日,女帝仍舊記得懷意的目光。
望著身前跪著的男人,她問道“即便你不曾知曉真相。那時我與懷意一同將你救下,你為何不對她起興”
云修齊有些茫然。
片刻,他終于想起了盛懷意這個名字。
盛懷意,輔國大將軍的嫡女,君后嫡親的妹妹,在陛下登基的前一年戰死。
這是聽聞陛下娶了輔國大將軍的嫡子后,云修齊匆忙修書,著姑姑打聽到的。
那時琢磨的重點是盛懷景,倒也沒多關注這個戰死的嫡女。
可看著陛下現在的模樣,她與那盛小姐分明感情極深。
云修齊來不及多想,卻也不知如何作答。
難道說,他對陛下一見鐘情后來央了姑姑許久才得知她的身份。可她會信嗎會不會以為他是那種勢利的男子,看中了她當時皇女的身份
多說多錯,云修齊索性垂眸,安靜落淚。
女帝嘆息一聲。
“也罷。”
她自嘲一笑“你倒是和從前一樣。”
這般怯懦。
那時好歹有點骨氣,悶不吭聲。哪像現在話都說不出,只知道哭。
也不知道青州刺史怎么養的兒子。
云修齊聞弦知雅意,聽出女人聲音里的一分縱容與寬和,他便順勢膝行上前,很輕很輕地將頭倚在她的膝上。
側著頭,怯生生地仰視著她,分明擔心被拒絕。
見她不動,他便顫著手,落在了她的小腿,一點一點地向上。
女帝這才伸手,制住了他。
云修齊一眨眼,淚水又落了下來。那眼睛便像會說話似的,訴說著委屈。
她平靜道“去床上。”
青年這才破涕為笑,跟在她身后,很慢很謹慎地走著。
女帝隨意倚在床頭,便見那云貴人又像之前那樣,捏著錦被一角,想要鉆進去。
可比起上次的膝行,這一次,他卻是跪在床邊,似乎怕她不允許他上床似的。
唯獨一只手,將錦被捏得很緊,泄露幾絲期待,像是握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女帝平靜道“敬事房未曾教你規矩”
青年愣了一秒,隨即轉為驚喜,他忙不迭地爬了上去,試探著碰到她的小腿。見未曾被拒絕,方才顫抖著,爬進了錦被之下。
女帝閉上了眼。
終究是與他有緣的人。
這樣的人,見過他的人、記得他的人,這世間門還剩下幾個呢
燭火搖曳。
感官上的極致愉悅,卻愈發襯出心底的空。
許是舊事傷懷,一次后女帝便傳了人,守在外面的宮侍匆忙進屋,幫著擦拭收拾。
云貴人乘著轎子回了自己的宮殿,屋內點上干凈的熏香,再度安靜下來。
宮侍恭敬地退下,女帝望著頭頂的帷幔,久久未眠。
宴會上的男子都是如此。
懷意那時嘆息,大抵便是覺得,他也是男子,他便也有著這般或跋扈、或怯懦的內里。始終不比真正的女子光風霽月,不是那英勇有為的將軍府嫡女。
可直到他戰死,她都始終未曾告訴他,他與其余男子的不同。
而天底下,懷意那樣的男子,再也不會有了。
翌日。
宮侍宣旨,晉云貴人為正六品美人,賜字思。
從此,這便是思美人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