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魚性子果斷,直接扇自己巴掌“是奴才嘴賤奴才嘴巴賤”
力道極大,幾巴掌下臉便腫了起來。秋魚卻咬著牙,愣是一聲沒吭,連抽了自己十巴掌。
這事的確做得太過糊涂。
聽到“思美人”這個封號時,他心底便沒來由地憋著一股氣,只想著證明對方并非那般受寵,卻全然忘了,他只是個奴才而已。
尚未成為主子的心腹,便隨意揣測圣意,乃至非議另一位侍君,這巴掌挨得值
只是秋魚不信,主子自個兒心底沒氣。說到底,罰他與冬魚,也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
得了個賜字啊,那樣的賜字,主子再是不爭,心底能沒有嫉與怨
對比腦子清醒的秋魚,冬魚遜色許多。他慌得六神無主,不敢辯解,便跪在一旁連連磕頭。
不過瞬間,方才和樂的氣氛便蕩然無存。
辛言忱看都沒看兩人一眼,平靜地用完梗米粥方才離開。
主子沒有吩咐,兩人便只能繼續跪在原地,連桌子都不敢去收拾。
冬魚只怕惹了主子生厭,急得都快哭了,秋魚心底卻若有所覺,果不其然,屋外很快出現了兩道身影。
正是春魚和夏魚。
兩人因著出身原因,又被辛言忱敲打了一番,便很自然地接過了灑掃等粗使活計,不與冬魚秋魚爭近身伺候的位置。
不用接近公子,兩人原本還覺得慶幸,可日子久了心底卻悶得不行。
一來延珍宮的下人少,這活兒并不輕松,一天下來胳膊腿都酸得不行;二來么,則是心底的憋悶了。
在辛府時,有徐玉修這座大靠山在,加之容貌姣好,他們從來都是被捧著的,哪里像是這后宮完全成了徹頭徹尾的底層,隨隨便便都能被人杖斃的小角兒。
他們不敢恨辛言忱,便將怨氣發泄在光鮮亮麗的另外兩人身上,雖未有所動作,心底卻早就想著扳回一局。
這不,終于等到了機會。
眼看秋魚冬魚罰跪,兩人便趁機接過了收拾碗筷的活計,琢磨著不動聲色地將他們趕去做粗使活計。
一切進行得格外順利。
夏魚端走碗筷,對著頭都沒抬的兩人笑道“這碗筷我便端走了,至于今下午院子的灑掃,就麻煩你二人幫幫忙了。”
“畢竟若是灰塵太多,礙了主子的眼,我可開罪不起呢。”
抬出主子,秋魚冬魚能說什么只能咬牙忍下。
見他二人悶不吭聲,夏魚的眼角眉梢出現了明顯的喜意,正想繼續挖苦幾句,在屋子里轉悠了一圈的春魚卻輕飄飄地回過身來。
“原是如此。”
他個子高些,下人的宮服不過一藍衫,偏他別出心裁地選了條白色的腰帶,將腰掐得細細的。那白布不值幾個錢,便選了截長的,多余的在腰側垂下,走起路來,被風帶著飄蕩,便多了幾絲淡雅輕靈。
便連說話,也刻意放緩了音調,多了點詩書氣。
春魚的手隨意從屋內那青瓷擺件上劃過,眼底有幾分炙熱,便連那淡雅的笑容也多了點不倫不類。
“我說怎么大早上的聽見喜鵲報喜,原是有人趕著讓位呢。”
比起口無遮攔、脾氣急躁的夏魚,顯然輕飄飄的春魚更為氣人。
冬魚當即氣紅了臉。
讓位讓什么位他們才是主子最信任的下人這人長了張嘴怎么連話都不會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