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理論一番,袖子卻被秋魚不動聲色地拉住,冬魚瞬間清醒過來。
回過神后,后背便出了一身冷汗。
現在還在領罰,若再惹出事來,那可真是失了主子的心
冬魚便死死的咬住唇,任兩人如何挖苦,只一聲不吭。秋魚更不用說了,比冬魚更能忍。
許是覺得沒意思,又或是擔心惹了主子注意,春魚和夏魚兩人便打算離開。
只在離開前,春魚俯身,打量著兩人的臉,目光重點停留在秋魚那紅腫的臉頰,輕飄飄地笑了。
“多可憐呢可惜啊,生了張下人的臉,便是一輩子當下人的命。”
春魚比夏魚聰明些,他看得出來,秋魚比冬魚的話語權更大,也是他時時刻刻巴在主子身邊,故意分配給他們一些偏遠雜亂的活計。
比如說洗衣,主子的衣裳送到浣衣局便好,他們只需要負責送去、拿回。
偏那秋魚刁得很,把給主子送衣裳的活兒交給親近些的冬魚,再將他二人的衣裳推給他和夏魚洗,美其名曰不耽誤主子的事兒。
可大家都是下人憑什么他得替別人浣衣
若不是哄著夏魚多干些活,他春魚的手早就凍爛了
春魚的怨氣很大,可他到底也沒怎么經歷過宅斗,便是打擊人,也只知道嘲諷對方長得丑。
你再多的心眼有什么用,你長得丑你再是梳妝打扮、保養手指,也比不上他天生麗質
春魚倒也沒什么別的心思。
他膽子不大,否則也不會辛言忱一審,便將徐玉修交代的事兒一股腦地全說了。更是勵志成為一顆墻頭草,保命要緊。
之所以打扮么,一來是習慣了,在辛府除了打扮也沒別的事兒干。
二來么,春魚并不知曉宮內姑姑們都服了藥、冷心冷情,只想著打扮漂亮了,指不定哪日便攀上一個等級高點的宮侍,也好將日子過得好點。
至于攀上圣上這種念頭,他想都不敢想。便是再羨慕主子的漂亮瓷器、精致衣裳,他也是沒那個膽子的。
說者無意。
秋魚的心卻是一跳。
下人的命他們誰不是一輩子下人的命
難道說這春魚竟有那般心思不,不對,身為下人,怎么能有那種心思
可
又為什么不能有呢
爬床、得寵、有孕那便是一條青云路了便是下人又如何,照樣能走一走
腦海里浮現出昨日在坤寧宮窺見的圣顏,秋魚的心跳,便愈發激烈了。
那樣的人,那樣的女子,全天下的男子誰不想要伺候一晚
宮侍又如何這全后宮的男子,可都是陛下的啊
直到春魚誤以為秋魚被打擊到、心滿意足地離開,秋魚都沒回過神。
被冬魚推醒,恍恍惚惚之間,他心底只剩下一個念頭。
得使銀子買些上好的膏藥。
總歸,不能留疤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