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初春已至、乍暖還寒的階段,未出閣的男子也會跟著家中姐妹外出踏青,是很少的可以正大光明結識外來女子的日子。
而對宮中這群侍君來說,與宗族禮法關系不大的花朝節,也能盡情玩樂。
御膳房早已備起了花糕,內務府則給各宮送來了各色彩箋,主子們可以剪出喜歡的形狀,在花朝節那日取紅繩結在花樹上,這便是賞紅了,取的是花神保佑的好兆頭。
去不了花神廟,這便也是聊以慰藉了。
雖說往日里,拜花神求的是花木旺盛,可這世道的男子不也和花兒似的么,求著妻主的幾絲憐惜。
二月十一,后宮忙了起來,整個京城都忙了起來。
而在那正四品尚書右丞的府邸,同樣熱鬧起來,不過說起來,倒更像是“鬧”。
余小姐聽到下人的匯報,當即怒氣沖沖地朝著一處院子走去,她腳步極快走得又穩,顯然是練家子,那匆忙跑去匯報的下人只能喘著氣墜在主子身后。
待那精巧雕花的院門出現在眼前,余小姐頓了頓,到底還是沒一腳踹開,重重的砸了砸門。
“余昀,開門”
幾聲過后,院內一片安靜,可憐的下人生怕主子動氣,氣還沒喘勻就在院外扯著嗓門喊“小少爺快、快開門吧”
院內似有些忙亂,凌亂的腳步聲后卻是一道驕縱清晰的聲音“不準開門誰都不準開”
余小姐氣極反笑“余昀,這家不折騰完你不罷休是吧哪天錦衣衛來抄家了,老娘都不奇怪”
她氣得一拳砸到門上,沉悶的聲響讓院內院外都安靜下來。
下人們徹底不敢吭聲了,也不知道這姐弟倆究竟誰能服軟,只是想到這小少爺過往的“戰績”,下人們瞬間頭疼得像是被板磚砸了五六下似的。
尚書右丞府的活計輕松,主子待人也寬和,他們實在不想丟了這活計啊。家生子還好點,他們這種回頭被送回牙行,未來便難說了。
錢么,余家是不缺的,他們怕的說到底還是余小姐說的那幾個字抄家。
府中有這么個任性的小少爺,實在很難不擔心。
關鍵時刻,遠遠地傳來一道聲音“姐姐”
一道穿著紅色勁裝的身影跑來,女子未語臉上已經添了分笑,那余小姐卻未曾松開眉眼“四妹。”
余四小姐年紀輕,又一貫熱情愛好交友,時常給自己的龍鳳胎弟弟帶些新奇的玩意兒,也最知道如何與他相處。
她先是勸了余小姐幾句“姐,你今日休沐,切莫動氣,省的昀兒看了心疼。”
不等余小姐冷笑,她又朝著院內大聲道“昀兒,快開門,給你帶了新出的話本,你保準喜歡”
話本,這種閨閣男子從來都是藏著掖著、使下人悄悄去買的玩意兒,余小姐竟大大咧咧地說了出來,整個余府也沒人露出異樣。
反倒齊齊松了口氣,這下子,那祖宗約莫脾氣能好些了。
誰知這次,余昀像是鐵了心一般喊道“不開”
余四小姐笑道“這次的話本難搶的很,探花與她心有所屬小竹馬的故事,你不想看”
她自顧自地念著那話本“探花娘才華橫溢,滿京城皆愛慕于她,她卻偏偏對隔壁院墻的小竹馬鐘情。便是那小竹馬早已心有所屬,她也勢必要將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