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秋魚心底里便不贊同這討好君后的行為。在他看來,攥住陛下的心才最要緊,便是君后對主子再滿意,難道還會將陛下推到主子身邊不成
誰會嫌陛下的恩寵多呢君后也不過是仗著家世,才得以霸占陛下每月初一與十五那兩日罷了。
若是曾經,在內務府毫無根基的秋魚不會膽大至此,竟瞧不起這一國之后。可跟著主子來了幾次坤寧宮,瞧見各宮主子們爭吵、爭寵,君后卻從不多加干涉,他便也存了幾分輕視。
瞧那戚君后呢,家世再好,沒有太上皇的寵愛,沒有兒女傍身,而今整個宮中有誰瞧得起都只記得一個福太貴君罷了。
辛言忱靜靜望著遠處。
影影綽綽間,那桂殿蘭宮風華難掩。這是人間極富貴的地方,他卻不期然地想起了辛府,想起4歲那年初至府城、踏入高門時的忐忑,想起初見后爹時心底的怯懦。
徐玉修。
那也是極端莊、極穩重的正君。可也是從徐玉修身上,辛言忱知曉了后院的男子能有多狠,又能仗著正君這個身份做到何種程度。
正君這兩個字,本身就帶著一種權威。小侍要看正君的臉色,庶子庶女要規規矩矩地喚一聲“父親”,乃至整個嵐朝同樣維護著這種權威。
宮中的侍君們被那一至九品的位份迷了眼,妄圖撬動那坤寧宮的磚頭。可說到底,便是從一品皇貴君,也永遠在君后之下。
說到底,無論哪一朝代,哪一任女帝,這坤寧宮的宮墻都永遠屹立。
便是如今這位盛家君后脾性頗好,不比徐玉修癲狂,辛言忱也斷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早些晚些,又有什么要緊總歸是要起來的。”
最后,辛言忱只是這般笑著回答。
回宮時,路過一條長廊,辛言忱隱約瞥見一道身影。
那人腳步極快,只粗略望見一個側臉,便被雕花木欄掩住了身形。尚未想起是誰,秋魚已經快速道“是原美人身旁的清泉”
合華宮與延珍宮相距不遠,剛搬來時,冬魚曾說原美人喜好撫琴作畫,想來宮中書籍不少。也曾提議過去合華宮拜訪。只后來二人沒什么交集,便也一直未曾前去。
辛言忱對原美人的印象不多,卻很深刻。
這位從二品太女少傅之孫,也算是陛下的恩師之孫。他先天體弱,在選秀結束后的第一天侍寢里,就直接截了思美人的胡,讓陛下守了幾個時辰。
后來撐著病體來請安,淚水漣漣,更是直接將那日理萬機的陛下招來了坤寧宮。
雖說之后幾日這原美人安靜下來,辛言忱卻一直記得那日。
年輕的女帝匆匆自殿外趕來,周身裹挾著霜寒,她微沉著臉,站在離那病弱美人幾步的距離外,說,序青,你該知道自己的身子。
而今,裘荀生侍寢后位份連晉三級,整個皇宮無人不曉他圣寵之眷,其余侍君皆暫避其鋒芒。
可在辛言忱心中,他對于寵侍的認知,最開始卻僅僅源于那“序青”二字。
序青,序青。
無奈而縱容,深情卻又似無情的一聲序青。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