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亦芽根本無法解釋。
若是找來當時宮道旁的幾位宮侍,恐怕那些人也會說,親眼看見手帕是他掉落的,這般一來簡直又多了幾個人證。
謝美人笑著搖了搖頭“好一個怕事。這賊啊,偷東西的時候膽子大得不行,東西到手后也是怕事得很呢。”
這般拙劣的謊言,云修齊更恨了,若非現下自身難保,他真恨不得杖斃了這叛主的賤仆。
而面上,他怔怔的看著亦芽,眼底逐漸蓄上淚,卻是什么也說不出來。
活脫脫一個被背叛的無辜模樣。
辛言忱暗暗蹙眉,仔細打量著那亦芽的神情,倒覺得他不像撒謊。
可思美人那被背叛的模樣也不像裝的。
細細一想,若這思美人真是幕后兇手,何必特意將那下毒的亦芽帶來;而這亦芽,若真是兇手,便不該如此不經嚇,叫那管事一說,便直接求饒了。
這般不經事,又如何能夠不引人注目、將毒下到桃花酥里
辛言忱想來想去,便覺得要么是思美人被下人背叛,這亦芽也是故意做出一番畏縮姿態;要么便是主仆二人皆被人當棋子使了。
只是到底是誰,因著證據不足,他卻也根本猜不出。
一時心底更為謹慎。
福太貴君有些不耐道“著人去搜那紫色手帕,若找到了,便是人證物證俱全了。”
“招與不招,自有那慎刑司的人伺候,屆時便水落石出了。你說對么,君后”
盛懷景的目光在那哭傻了的下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心底雖覺有異,可看出陛下的疲憊,還是溫和地應下。
“兒臣都聽父親的。”
“只是不知這思美人,該如何處置呢”
福太貴君忍不住皺眉,這思美人乃正四品青州刺史嫡子,家世門第尚可,只這心眼未免太小了些,手段也略顯拙劣。
不至于打入冷宮,可該罰的也得罰,只是怎么罰,倒需要仔細斟酌一番。
他的目光仿若不經意般掠過余昀,在心底想道。
畢竟啊,若罰的太狠,難免嚇著這余家小子。臻公子與思美人那兒都是小事,他可等著抱孫女呢。
云修齊適時抬頭,望著上方“陛下”
他淚眼漣漣,伏地行禮,烏發逶迤,細細的腰肢仿若春日的柳枝一般,嫩生生,卻又柔到了極點。
只說了這兩個字,哀婉動人的聲音,卻叫女帝回憶起了侍寢那晚。
那時,他也是這般哭個不停;和幼時一般,被欺凌了也只悶不啃聲,暗自垂淚。
眼下倒是聰明些了,知道與她求助。
她便隨意道“思美人膽子小,做不出這般狠毒之事。”
這一發話,眾人都是一愣陛下緣何替這思美人說話
論位份,他侍寢后只晉了一級,甚至比不上那沒叫水的許公子;論盛寵,侍寢那晚陛下只叫了一次水,與臻公子那次可是三次
福太貴君眉眼一松,便笑道“既如此,便是那惡仆自作主張了,具體緣由,待慎刑司審過后便可知曉。”
“思美人雖有御下不嚴之過,可被身邊人背叛也的確可憐,便罰一月份例吧。君后,你覺得呢”
這樁案子便這么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