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裊不關心溫子升圖謀何為,她只顧賺錢還債。
溫子升痛快地在紙條寫下一串數字:【80788期,6號,蛇。】
他將紙條交給杜裊,認真叮囑道:“不要告訴太多人。否則就不準了……你明白這個道理。”
“當然明白吶!”
杜裊歡天喜地地接過紙條,她剛準備離開,又被溫子升叫住了。
溫子升盯著她:“還有一點。這東西給別人可以,自己想嘗試的話,還是算了吧。不要惹麻煩上身。”
杜裊笑容凝固在臉上,她本想辯解一番,隨即放棄了。她是混社會的老油條,明白動人錢財等于殺人害命的道理。
這人知道想我自己買一些……就不能不提醒我么?
溫子升站在窗戶旁,看著那輛紅色MINI漸漸疾馳遠去,手中不停逗弄著大黑。大黑起初還在反抗,漸漸才變得溫順起來,裝成木偶。
它是聰明的家伙,立刻就找到了適應身份的辦法。既然是一只鳥,那就要老老實實做一只鳥。這世上沒有人能敵得過面前的神秘男人。
不會有的。
這位調查員的眼睛里未曾出現過任何溫情,他見MINI的蹤跡徹底消失不見,嘴角微微上揚:“人的貪婪,從不罷休。”
……
杜裊最終還是沒打算耍小聰明。
替人算財運是一碼事,自己去買彩票是另一碼事。即便是背后坐莊的人,也不會為難一個招搖撞騙的算命大師。
一是他們忌諱這類身份的人,生怕抬頭三尺有神靈。再者是這類人太多太多,總會有能蒙中開獎號碼的人。如果個個都去找麻煩,那要找到什么時候,黑幫也是有日程計劃的。
勝南北才見到杜裊,就深深鞠了一躬。
“大師傅,請進!”
這次不是他朋友開的門,是他穿著身喜慶的紅衣服,親自引杜裊進屋落座,同時沏上一杯溫熱的茶水。名貴品種,淡香噴鼻。
“中了。”他提起這個下意識左顧右盼,頗有種地下黨接頭的味道。
勝南北懊惱道:“但我聽你的,沒敢下大注。錯過了這么好的發財機會,我真是不甘心,不痛快啊!”
“那你要怎樣痛快?”杜裊笑問。
勝南北做了個搓手指頭的動作,笑嘻嘻說:“大師。多,自然痛快。誰也不嫌這玩意多到咬手。我是講究人,道上的規矩我都懂。我出錢搞這個,不管中了多少有您一份。我九您一。”
杜裊想立刻答應,猛然想起了溫子升的叮囑。略帶遲疑地搖頭:“泄露天機,我要遭天譴的。”
勝南北咧嘴:“七三。”
“而且這算出來的數字,不一定準。”
勝南北依舊認為這是杜裊的推辭,他伸出五根敦實的手指頭,擲地有聲道。
“五五。”
杜裊心頭一顫。
“你不怕惹上麻煩?彩莊不可能次次讓你吃彩頭。”她沒繼續拒絕,而是拋出了一個問題。
勝南北說:“背后控制彩莊的是佧修派的人,一個洗白了的本地幫派。他們做生意很講究規矩,每次開盤,總要留出四成分水。每天兩次開獎的總流水接近三千萬,即便是四成,也有一千二百萬的數目。這些錢,就是他們放長線釣大魚扔出來的魚餌……”
他不急不慢地喝了杯茶,望向杜裊,道:“杜裊先生,恐怕您還不清楚我的底細。我若是沒個依仗,怎么敢在虎口奪食?”
“請講。”杜裊也忍不住口渴,緊張得口干舌燥。
勝南北輕輕將一盒感冒膠囊放在桌面上,笑道:“最近幾個月,鳥流感鬧得這么厲害。紫荊花醫藥公司的名字,您肯定聽過。”
“紫荊花的人可全是一群混蛋!你應該不是。”杜裊仔細觀察著勝南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