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屬于這帝王的眉眼亦變得冷淡且漠然。
隱隱透露出最本來的模樣。
然而千秋功過,冷月高懸。同樣一輪月色之下,長安城外,李建成的魂魄與身影卻是不斷飄忽,不成模樣。
便連人形亦似乎不能維持。
呈現出一團模糊不清的陰云模樣。
李淵于一旁走來走去,走來走去,卻是不知當如何是好,更不知當有何種方法可以補救。
直至熟悉的氣機靠近,一陣陰風襲來,落地顯現出李元吉的身影。
然而李元吉并非是獨自歸來,在他的手上,拎著一個麻袋。
麻袋當中,隱隱可見一個人形。
于是李淵伸手,有風刃順著指尖生出,將那麻袋破開。個中呈現出來的,正是
“元吉你綁一稚子前來,有何用意”
李淵目光驚愕,問出疑問。然而怨魂之間,卻又似是有什么在蠢蠢欲動。在叫囂著將那被李元吉綁縛在麻袋中的小兒吸收,補充靈魂增強力量。
怨魂并未曾受到過多損傷的李淵尚且如此,遑論是靈魂稀薄的李建成。
在那麻袋被破開的第一時間,便已經貼近了那小兒,似是要將其精氣吸收。
于是李淵的目光順著李元吉望著的方向再度落到李建成及那小兒身上,心中自然而然的有了答案。
于此同時,李元吉開口,給出如此做為的動機與提議。
“人體有大藥。童男童女的肉身與靈魂,于我等而言,最是大補。今李世民躲藏在那皇宮之中,又不知有何奇遇,心中竟然無有半分羞愧與懼怕,將我等逐出夢境。”
“再者,大哥身受重傷,靈魂稀薄,隱隱有消散之危。”
“我等不妨以這長安城中,小兒為食。一者提升實力,再則制造爭端,叫人心惶惶,食不安寢。”
如是種種道來,自是叫李淵心中既是不安,又是意動,隱隱然之間還有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惶然。
但怨魂之中似是有什么在大放光明,貪嗔癡恨怨等種種被放大。
眸中隱隱然之間似是有紅芒在閃爍。
李淵同李元吉對視過一眼,合力上前。
同樣加入到分食那小兒的隊伍之中。
只是破廟之中,三尺神臺之上,神像目光悲憫。有風自破爛的窗戶紙之間吹過,帶起簌簌的聲響。而后在下一瞬間,恍若雷霆的琴音再度從耳邊、自靈魂里炸響。
響徹在這一方破廟之內。
李淵父子三人的靈魂被蕩開,回首,便見羽衣星冠的道士不知何時出現在那三尺神臺之下。
有古琴的虛影于道士抬手的那瞬間被抹去,雪白的袍袖在那桌案之間虛虛拂動。
塵盡光生塵埃散去,整個破廟在那一瞬間光潔如新,再不見丁點破敗之景。
然后李淵父子三人眼中終是映照出那破敗的、看不清本來面目的神像的影。
恰是那泥塑木雕的三清道祖模樣。
有清香自道士手中生出,插到那案上的香爐之內。
透過窗欞灑下的月光之下,道士回首,無甚表情道
“此處不是你等撒野之地。”
伴隨著道士話音落下的,是父子三人的靈魂仿佛在一瞬間套上枷鎖,變得稀薄與沉重。
恍若風中的燭火一般,即將消散。
但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于父子三人的靈魂之內,人類肉眼所不能及,那道士的眸光倒映之處,卻是有金光符咒在大放光明,上下左右四方挪轉。
怨靈深處之貪嗔癡恨種種被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