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松野如月的心聲也確實讓蘇格蘭從怔楞中清醒過來,他斂下所有不該出現的神情,倚在病床一側,將手里的病歷本丟到坐起來的病人懷中。
當然,沒敢太用力,蘇格蘭還真怕用力過猛把人再次砸暈,然后心聲就會變成什么“哎呀我就知道蘇格蘭為了不讓我發現真相于是選擇消滅我這個旁觀者”baba的。
“怎么回事,分開兩小時你就賴進醫院了”
萩原研二當然也不是傻子,一方面是能夠從朋友的神態中察覺出很多暗示,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將近一年的斷聯,讓他們這些警察學校畢業的人很難不聯想到正確答案。
注意到臉色蒼白的少年垂眸瀏覽病歷本,用沉默敷衍著年長的同伴,他連忙主動上前,如同一個真正的過路好心警察那樣解釋起來。
“您好,您就是病人的家屬吧,我是萩原研二,是一名警察。是這樣的,半個小時前,我推門出去的時候剛好偶遇跟隨中介辦理租房入住的小松野。”
“當我剛做完自我介紹,小松野就因為生病的緣故暈倒了。”
萩原研二說著,無奈地笑起來“差點以為是因為我嚇暈的呢。”
蘇格蘭都能猜到,研二這家伙一定是直接自報家門,而松野如月也確實是被嚇暈的。
不過被嚇暈的原因并不是因為住在對面的鄰居是警察,而是因為這個人是萩原研二,呵呵,那一瞬間這家伙的腦子里一定閃過很多沒必要的心聲吧。
胡說我怎么會被嚇暈呢琴酒每天不恐嚇我一場就睡不著覺,這么多年來我不都活蹦亂跳的
蘇格蘭生理不好說,心理確實活蹦亂跳,也肯定沒被琴酒嚇出心理陰影,要不然不可能日常造謠組織的冷酷kier。
還不是因為如果讓波本知道我和萩原警官有過牽扯,等到三天后萩原警官犧牲,那個愛記仇的家伙肯定會用陰謀論聯想到我身上,進而遷怒并怒奪我狗命,我又不是諸星大那種命硬身手好的類型,被波本遷怒還能無事發生。
早有所料的蘇格蘭已經逐漸適應了心聲的畫風,就是還是有點好奇,松野如月究竟掌握了多少情報,才導致他們幾人在對方心中的形象如此的復雜多樣。
“好的,感謝警察先生的幫助。”
萩原研二也從和朋友見面的驚喜中冷靜下來,他將那臺屬于松野如月的電話遞過去“因為聯系不到家屬,所以很冒昧地接了一則通話。”
少年低著頭,微長的黑發蹭在臉邊,顯得耳垂很白。
他從萩原研二的手中接過手機,細碎發絲遮擋著晦暗的眼睛,嘴角倒是越抿越緊。
“謝謝。”
蘇格蘭能夠看到萩原研二的眼睛亮晶晶的。
怎么說呢,這家伙從小就喜歡和所有長得好看的人做朋友吧,松野如月固然看起來沒有那種旺盛生命力的朝氣,但是卻不可否認那張臉的精致。
可現在的對象是松野如月,組織的成員、琴酒的眼線、來歷和目的都不明的存在,還讓他們有了特定的讀心術。
諸伏景光真心實意覺得應該讓萩原研二先去做幾張拆彈圖的作業冷靜一下。
嗚嗚嗚萩原警官人真的好好
被夸獎的萩原警官若無所覺,反倒是聲音猶疑,用下垂的狗狗眼嚴肅地盯住了松野如月“不過小松野,送你來醫院的時候我有看到身份證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未成年人是被禁止獨自租房子,需要未成年後見人代為實行。”
好過頭了啦萩原警官我明明有用一沓諭吉說服中介先生的說,而且未成年後見人什么的,一定要算,可能是琴酒吧,畢竟當初怎么也是他把我撿回來的。
但是勞模上司的工作電話沒接到,就已經足夠令人感覺爆炸了,一想到還要拜托琴酒來做這種事他可能把我埋在組織的哪塊公墓都想好了。
不對,這破組織哪來的公墓,它連社保都不交
想到這里,松野如月毅然決然地抬起自己的手,指向猝不及防的蘇格蘭。
“是他。”
“噢噢原來如此。”萩原警官肅然起敬,認真追問,“這位是小松野的養父嗎”
一聲不吭跑去做臥底也沒什么嘛,不就是讓大家擔心了無音訊的家伙們整整一年,那么也請原諒他悄悄開一下朋友關于胡須的玩笑吧。
畢竟,對于顏控來說,蓄須屬于惡意行為。
蘇格蘭的神情逐漸古怪起來。
不愧是迷倒萬千少女的萩原警官,已經在暗戳戳地玩警校組好友的暗度陳倉y,高情商如我,是不是應該更明顯地做出被蒙在鼓勵的偽裝,為他們更愉悅的體驗呢
就是說能不能讓這些歸國子女先去好好補習國語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