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眼前被黑色的濃霧遮蔽,整個人暈暈乎乎,仿佛墜入了奇異的云端。
他漫無目的地行走著,直到這些濃霧消散。
腳下似乎踩到了某種堅硬的物體,他整個人踉蹌了一下,摔倒在一堆森森白骨之上。
他這才發現自己到了一座“白骨山”,在層層堆積的殘肢斷骨頂峰上坐著一個人。
禿鷲從灰暗低垂的天空飛過,銜著一塊塊腐肉。
華麗頹靡的冕服衣擺垂至白骨下方,少年一頭銀白長發,冷藍膚色,臉上有白色的神秘紋路。
再往上
阮景驟然從夢中驚醒。
他后背冒了一層冷汗,心臟因為恐懼而劇烈跳動。
當看到面前熟悉的書房,墻上時鐘指向早上十點整,他的心情才漸漸平復下來。
經過昨晚的“驚魂一夜”,阮景精神疲乏,只能早上在家辦公,卻也沒怎么處理事務,甚至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過,他怎么會做那種夢那個陌生人是誰
阮景沒有看清對方面容,內心不由得納悶。
他認為夢境總有現實的映射,很有可能是被小克蘇魯驚嚇過后,腦子里胡亂堆砌出來的“幻想”。
這么胡亂想著,阮景下意識摸了摸受傷的位置。
其實那里創口不大,恰好在鎖骨中間的位置,大概五厘米的樣子,是被一瓣鱗片割傷了。
今天傷口上就已經結疤,衣領扣到最上一顆完全看不出來。
說實話,阮景不知道小克蘇魯怎么“停手”了。
這跟仇人拿刀子抵在他脖子上,剛見了絲血就突然收手,還向自己道歉一樣匪夷所思。
他昨晚是切身感受到迫近死神,有點不太相信這個“道歉”。
或者說,小克蘇魯不殺自己是有更大圖謀。
不管怎么說,它力量失控就是很危險,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二次
“我能和它解除鎖定關系嗎”他在心里問系統。
你得找到比它強大的“異常生物”替代,而且過程麻煩。
“”
目前是沒有,不過我可以幫你留意。
阮景內心長嘆了口氣,所以還要繼續和小克蘇魯在一起。
思及此,他看了看手邊的多肉盆栽。
盆栽后邊藏了一團陰影,一條細小的觸手探出來,小心翼翼地搖擺靈活的尾端,同時撥動面前的空氣。
有種它非常忙,但是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感覺。
見此一幕,阮景痛心地閉上眼睛。
他已經對小克蘇魯刷新了認知,清楚它擅長作出乖巧的模樣干壞事。
面前的電腦屏幕上顯示一條新聞,附了一張俱樂部內混亂的照片,正是阮景離開之后,醫護把幾名傷員抬出去的畫面。
最后確定沒有人死亡,這件事被警方定為民事糾紛。
顧溢之是俱樂部的幕后老板,為了不讓問題繼續擴大,只能親自去解決這個“突發事件”。
阮景注意到里面沒有拍到蕭鶴,沒有人看到他離開那里。
次日,蕭鶴連開發區都沒有去報到,聽顧溢之說是請假回去了,剩下的工作交給那兩個同伴。
不用說,俱樂部的事情一定傳到調查局里了。
那可是原著強者聚集地,男主和他們相比還是個小菜鳥,被那群人盯上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阮景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他的手下意識放在大腿上,現在想要完全治愈雙腿,還存在一段較長的距離。
常言道人在內憂外患的時候,最好自己有一個“盟友”。
阮景把筆記本的屏幕轉過去,給小克蘇魯看上面的新聞。
然后,他神色流露出幾分深沉,道
“你惹上麻煩了,異能調查局現在知道你的存在了。”
小克蘇魯的觸手伸長了些,在屏幕面前定住細“看”。
這才是蕭鶴背后的真正“威脅”勢力。
每個世界的“資源”有限,如果他們發現了它的存在,必然會想方設法遏制它成長,攫取力量。
“你走吧。”
阮景合上了筆記本,垂眸說道。
小克蘇魯肉眼可見萎靡了,觸手尾端蔫答答的,旁邊的多肉都比它有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