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栽后邊藏了一團陰影,一條細小的觸手探出來,小心翼翼地搖擺靈活的尾端,同時撥動面前的空氣。
有種它非常忙,但是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感覺。
見此一幕,阮景痛心地閉上眼睛。
他已經對小克蘇魯刷新了認知,清楚它擅長作出乖巧的模樣干壞事。
面前的電腦屏幕上顯示一條新聞,附了一張俱樂部內混亂的照片,正是阮景離開之后,醫護把幾名傷員抬出去的畫面。
最后確定沒有人死亡,這件事被警方定為民事糾紛。
顧溢之是俱樂部的幕后老板,為了不讓問題繼續擴大,只能親自去解決這個“突發事件”。
阮景注意到里面沒有拍到蕭鶴,沒有人看到他離開那里。
次日,蕭鶴連開發區都沒有去報到,聽顧溢之說是請假回去了,剩下的工作交給那兩個同伴。
不用說,俱樂部的事情一定傳到調查局里了。
那可是原著強者聚集地,男主和他們相比還是個小菜鳥,被那群人盯上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阮景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他的手下意識放在大腿上,現在想要完全治愈雙腿,還存在一段較長的距離。
常言道人在內憂外患的時候,最好自己有一個“盟友”。
阮景把筆記本的屏幕轉過去,給小克蘇魯看上面的新聞。
然后,他神色流露出幾分深沉,道:
“你惹上麻煩了,異能調查局現在知道你的存在了。”
小克蘇魯的觸手伸長了些,在屏幕面前定住細“看”。
這才是蕭鶴背后的真正“威脅”勢力。
每個世界的“資源”有限,如果他們發現了它的存在,必然會想方設法遏制它成長,攫取力量。
“你走吧。”
阮景合上了筆記本,垂眸說道。
小克蘇魯肉眼可見萎靡了,觸手尾端蔫答答的,旁邊的多肉都比它有生機。
它偷吃獵物、溜進行李箱、暗中跟蹤,阮景都沒有生氣,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
現在……卻要趕它走。
——我不走。
阮景眼前浮現三個字,品出幾分莫名的倔強。
他心里涌出了昨晚的疑惑,當時為什么放棄殺掉自己?
思考再三后,決定保險起見,換個方式去“套話”。
他故作無奈嘆了口氣,問:
“你為什么還留下來?”
——我們是朋友。
“朋友?”阮景語氣上揚,有幾分懷疑。
小克蘇魯不知不覺靠近了,觸手在紅木桌上遲緩地蠕動。
——你……來自圣地卡達斯?
在小克蘇魯的認知里,只有這個地方的種族,外形和人類相似,力量比其他生物更弱小。
而且有一脈就留在中間世界,以人類“信仰力”為食。
“……”
阮景久久不語,心里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雖然不認識后面三個字,但是他猜測是非現實世界的地名。
它以為自己也是“異常生物”?所以才最后手下留情。
這個荒謬的想法中,透出一絲合理。
他這副陷入沉思的樣子,在小克蘇魯眼里既是默認,甚至油然而生出果然如此的感覺。
——你一定不會棄朋友不顧,對嗎?
小克蘇魯仍覺得他嘴硬心軟,什么“趕自己走”絕不是真心話。
它感到有些慌亂無措,觸手緊張地纏繞在一起,差點把自己扭成個麻花。
阮景頓時捂住胸膛位置,涼涼地看著它,輕飄飄地開口:
“你昨晚可差點要了我的命。”
見他如此“虛弱”狀,小克蘇魯內心更加自責后悔。
——我只是……想確定你的實力,以及族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