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撒托斯冷笑了一聲,輕蔑地說:
“你們想要的東西就在我身上。”
這些異能者卻沒有向前,而且緩緩向后退開。
阮景心里忽然覺得不妙,余光中看到另一邊洶涌而來的月獸。
它們忽然像是發了狂,不去攻擊其他人,全部目標都鎖定在他們身上。
接著,會場的燈光驟然熄滅,無法分辨它們的方位,還有其他人。
“……”阮景意識到什么,倏地看向對面紀西華等人,對方巍然不動,毫無幫忙的意思。
“我們好像落進了‘圈套’……”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自嘲,說。
看著越來越逼近的月獸潮,阮景的目光落在阿撒托斯挺拔的后背,心里涌起幾分苦中作樂的意思。
“這么多月獸,對付起來應該很棘手吧?你不用管我,找到機會就跑。”
這個時候,唯一全身而退的方法,是把他這個脆弱人類丟出去,或許還能吸引到一些火力。
“你心里是這么想的?”一道泛著冷意的聲線響起。
黑暗中,他感覺到阿撒托斯側過身,像是要從身旁經過。
阮景無意識按住扶手,心想他真的要走了。
他心里有幾分失落,但還是抿緊唇說道:
“嗯,我現在幫不上你,犯不著為我留下來。”
不管怎么樣,都是自己把他帶到這里,才遭遇到今日的危機……
但其實,他更希望念著些許“情分”,阿撒托斯能留他一命。
少年不禁側眸看他,無光的眼珠有些黯然。
這句話仿佛有巨大沖擊力,驟然朝著心房反復傾軋,而后騰起一股煩躁的情緒,不知來處。
“我只要你一句話,跟不跟我走?”
“……”
阮景感知到有幾只月獸,已經悄然來到阿撒托斯腳邊,像是已經準備好作出致命伏擊。
“不!你后面……”他馬上指向對方后面,焦急地提醒道。
然而,這道聲音無疑給了阿撒托斯答案。
“我明白了。”
阮景:“……”你明白啥了?
阿撒托斯空洞的眼睛,迅速掠過外圍的人。
不走,那就全都殺光好了。
空氣倏地一片沉寂,黑暗中綠色粘液啪嗒墜地。
緊接著,有什么東西發出窸窣的細響。
無孔不入的陰冷瞬間充斥整個空間,像是突然到了極寒之地,眾人紛紛抱緊雙臂,還沒反應過來是什么情況。
黑水淹沒了地板,強烈的壓迫感傾瀉而出。
阮景手指扣住扶手,直到指關節發白。
今天過后,這些人就會知道……
他不覺得這些異能者是吃素的,即使阿撒托斯解決了月獸,也會遭到他們的第二輪圍剿。
黑暗中那些觸手殺死了蟄伏的月獸,不過外表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創傷,兩條觸手被咬出了“血洞”,看上去略顯凄慘。
這一幕,只有阮景和現場異能最高的紀西華看到。
沒有人知道觸手的本體多大,黑暗中無數觸手在空中竄動、攻擊,那群月獸在祂面前顯得如此渺小,仿佛只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蚊蠅。
紀西華內心震撼地無以復加,想起了傳說中對一位舊神的描述。
——我不知它是否會爬出墓地,但我在夜中見到那橡膠般的東西,黑色、有角、纖細、膜翼,還有分裂為二的地獄般的尖尾。
此刻,一條巨大的黑色觸手驟然滕高,遮天蔽日,將露天上空的月獸群體席卷下來。
頭頂遮擋光線的存在消失后,淡淡月光照了下來。
但是這里面,還存在更為可怖的“黑暗”。
那些觸手在朝著四方擴散,殺意畢露,兩邊的異能者恐慌的叫聲此起彼伏。
“師父,現在怎么辦啊!”
“阮先生!快,快想辦法!”紀西華大喊了一聲,說道。
面前只是一個舊神的半成體,他們團結傾全力對抗不是沒有獲勝的可能,但是也要付出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現在時機不成熟,還不是對付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