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唐堂扭頭看向走進房間的都本。
都本是過來開會的,他穿著剪裁得當的黑色西裝,定制的西裝在陽光下泛著珠光色,一看就是被好好打理過,暗色花紋的領帶被他規規整整地系在領口,長發扎著低馬尾垂在腦后,臉上還帶著保護眼睛的金色眼鏡。
那眼鏡是點睛之筆。
本來唐堂沒有在意都本的打扮,但是看到這樣打扮的都本,卻忽然意識到,誕生在暴力和血腥之中的都本,不知何時已經能夠控制自己,把自己所有洶涌的憤怒和恨意掩埋,時時刻刻維持著冷靜的皮相了。
對琴酒的第一印象欺騙了他,此時他又忽然發現,十分熟悉的都本也在自己沒有注意時,也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唐堂注意到了都本的改變,一直關注著唐堂的都本自然也注意到了唐堂的變化,幾乎是他剛進辦公室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唐堂拿著的手木倉。
穿著休閑服的唐堂拿著危險的武器,都本摘下不太適應的平光眼鏡,放在辦公桌上,向唐堂走過去。
“這木倉哪里來的”都本蹙眉。
唐堂低下頭,都本回來的太匆忙了,他急忙把琴酒推進去,卻忘記手里面的家伙了。
躲在窗簾后面,休息室陽臺上的琴酒把煙按滅,扔進了垃圾桶,也想起了他給唐堂的手木倉。
他越想越覺得今天來找唐堂是個錯誤。
窗簾外,唐堂應付自如。“哦,是上次在別墅逃走時,你隨手給我的木倉,你忘記了”
都本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直到停在唐堂的身旁。
他透過窗簾與墻壁狹小的縫隙,隱隱綽綽看到都在唐堂面前,臉上不自覺流露出內疚。
“對不起,下次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都本的聲音很低,帶著服軟,似乎想起了前幾天的事情。
琴酒盯著都本這幅模樣,眼不見心不煩的撇過去眼神。
道完歉的都本下意識想要拿過唐堂手中的手木倉。
“這種東西太危險了,你給我吧。”
或許就是因為上次發生的事情,讓唐堂沒有了安全感,所以才把手木倉拿過來了。
唐堂伸手躲開都本的手,“怎么會危險木倉不是保護自己的武器嗎”
唐堂抬眸看向站在面前的都本,把槍口對準了都本,“還是說,我拿著木倉,對你來說很危險。”
琴酒眼神微動,又再次轉移回視線,看向窗簾另一邊,唐堂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現在就想對都本動手。
窗簾與墻壁之間的縫隙很小,他只能看到一點,黑色的洞口對準了站在面前的西裝男人,都本被唐堂推得往后退了一步,被綠植遮擋住面容,琴酒看不清楚都本的神色,只能看到都本的西裝領。
那黑色的西裝領口別著一枚藍鉆蜘蛛胸針,瑰麗的藍色蜘蛛趴在斯文端正的西裝上,稍稍泄露了一絲屬于都本本人的冷酷氣質。
那黑色的槍口就對準了蜘蛛胸針的上方一點,都本胸口的位置。
他會在這個時候動手
琴酒盯著都本的衣角,不敢相信方才還懦弱膽小的唐堂會如此動作迅速。
一簾之外,都本為唐堂的話愣了一下,頓了兩秒,才回道“你覺得呢”
“當然不危險,你看”唐堂玩笑似的話語,暗藏深意。
琴酒的呼吸微微放緩。
難道唐堂會立刻動手
甚至不給琴酒推斷的機會,咔噠一聲,空木倉聲傳來。
動作迅速的,琴酒愣了一瞬間,才反應過來,唐堂竟然真的開槍了,對準都本的胸口開槍了。
只是
槍里面沒有子彈。
這件事情,琴酒知道,否則他也不會那么簡單就把木倉給唐堂,唐堂把木倉拿在手中把玩了好一會,也有可能知道。
只有都本,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都在原地,面對唐堂手中的木倉,不躲不避。
辦公室內很安靜。窗簾外,兩人細微的呼吸聲傳來。
琴酒聽到都本的聲音依舊很平穩,“又在玩信任游戲嗎”
琴酒第一次感到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