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槍的硝煙味彌漫。
“嘖”琴酒不爽地嘖了一聲。
琴酒絕對是故意的。
唐堂看向身旁的都本,都本本來靜靜看著這一幕,看到唐堂不滿的神色,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道“琴酒,等一下。”
琴酒這才停下了手。
唐堂不知道該怎么挽救萩生,只有拖延時間。
“你們不想殺他”他故作不解,“抓他還有其他用處嗎”
都本淡淡道,“當然有用,他是公安,和組織內的臥底取得了聯系,所以才知道我們臥底名單交易的地點,我們當然要把他抓回去審問了。”
他臉上一點也看不出和萩生相識的痕跡。
唐堂知道都本狠戾,一開始,就是對自己,他都無法確定都本是不是想要他的性命,都本對于萩生的態度,唐堂更不能保證了。
琴酒雙手插兜站在旁邊,補充道“他還有一個同黨,分開跑了,成員疑似沒有抓到他,不知道你們過來有沒有看見”
那個同黨,想必就是景光了。
“不,我們沒有看到。”都本回應琴酒。
兩人的聲音悠悠,不同與平時交談的簡潔,過多的解釋,讓唐堂有一種背后發毛的既視感。
唐堂看向兩人,卻發現,萬千燈火的背景中,都本和琴酒兩人的視線全都隱隱看向他。
萩生的血在緩緩流淌,一滴一滴滴落在地面,那宛如恐怖音樂的背景音,在兩人暗中窺探的眼神中,唐堂忽然明白,這一場局,不僅是琴酒為了組織臥底而設,更是都本為了他而設。
夜風吹拂著都本身上黑色的風衣,衣角不住翻飛,他的眼睛籠罩在黑夜和霓虹下,明滅不定,仿佛在審視著他。
唐堂喉結微微滑動,感受到了都本身上的危險氣息。
而就在唐堂忍不住為都本身上的危險激起防御姿態時,都本長嘆了口氣,帶著無奈和縱容。
“唐堂,其實我并不想讓你看見這一幕。”
他的眉頭輕輕皺起,“我只是想要秘密斬斷所有想讓你從我身邊離開的人,可是你為什么那么敏銳,要跟著我一起過來。”
他轉過身,完全擋住了唐堂視野中的萩生,唐堂這時才看見都本由上投下的眼神含著淡淡的悲憫。
是啊,從接到他時,都本就一直在用這個眼神看著他。
仿佛有什么極度悲傷的事情要發生在他身上。
他的眼神那么憐惜,那么不忍,那么柔軟,又那么堅定。
在這一刻,唐堂忽然意識到,都本會殺了萩生,絕對會殺了萩生。
“要殺我就殺了我,說那么多廢話干什么。”萩生看出了都本對唐堂的逼迫,咬牙開口道。
“嗯他迫不及待了。”琴酒嗤笑。
都本什么也沒說,他俯身,冰涼的臉龐帶著奇異的溫柔,如捧花般捧住唐堂的臉頰,捂住了唐堂的耳朵。
都本微涼的氣息傳來,皮質的手套捂住他耳朵,唐堂忍不住抓住都本的手臂,眼中帶著自己也不知道的隱怒。
都本眼底的溫柔不曾淡去,眼中堅定也沒有絲毫的動搖。
“琴酒,動手吧。”
“唐堂,拋棄軟弱天真的自己,你才能成為更好的自己。”他輕輕誘哄,要為他殘忍的行為披上溫柔的外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