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給你讀書吧”過了好一會,許霜起都沒有得到唐蕭安的回應,他只能看到被唐蕭安舉著的地契,無法看清唐蕭安的神情,只好先開口問。
“好。”唐蕭安輕聲應道。
他小心地將手中的地契收起來,放進懷中。
許霜起只要稍一垂眸就能看到唐蕭安明亮的雙眸。
他仔細地讀起手中抄寫的書冊。
許霜起的聲音不疾不徐,氣息溫和平正,像是一只寬厚的手溫柔地撫過唐蕭安躁亂的心。
唐蕭安原本以為自己今晚會睡不著,可仰靠在被子上唐蕭安的困意慢慢聚攏。
許霜起的注意力漸漸被書中的內容吸引,讀書的聲音在不知不覺間消失。
等到他將抄寫的內容重新品讀了一遍后,許霜起才恍然,他已經停下了讀書,許霜起趕緊低頭查看唐蕭安的情況。
小哥兒靠著被子蜷縮成一團,呼吸平穩,雙眼緊閉,顯然早就睡熟了。
許霜起緩緩松了口氣。
他借著昏黃的油燈光,注視著唐蕭安沉靜的睡顏。
不知不覺間,許霜起的眼神更加溫和。
只是他的余光,不自覺中落到了唐蕭安瘦小的滿是傷痕的手上。
許霜起面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哪怕緊緊是借著微弱的油燈光和月光,唐蕭安手上的疤痕和老繭還是那么清晰。
他突然回想起,艾哥兒第一天清晨過來在他窗口放野花時,他就抓住過艾哥兒的手腕。
艾哥兒的手腕還能說是白皙細滑,可是他的手卻并不比自己這個常年干農活的人好多少。
彼時婚事還沒說定,他也沒敢仔細看。
現在,他才發覺,艾哥兒手上的許多繭子,看上去并不是因為耕種和摘取山貨能造成的。
更像是常年使用兵器或是弓箭留下的。
許霜起對爺奶爹娘說的是,艾哥兒雖然瘦弱,可打獵還能挖陷阱,不純是用蠻力。
可他心里隱隱知道,光靠挖陷阱是沒法在深山中來去自由的,更別說艾哥兒還挖到了前朝人藏書的地方。
既然是藏書,那藏的地點肯定隱蔽。
爺奶爹娘沒有多想,他心中卻是隱隱有些猜測。
現在看到艾哥兒的手,許霜起已經可以肯定,艾哥兒的身手必然不僅僅是靈巧這般簡單。
只是,他不明白,若是這樣,艾哥兒平日為何看起來如此虛弱。
其中必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緣故。
艾哥兒不想說也無妨。
許霜起面色肅然。
往后,他會替艾哥兒注意這些
一夜無夢,唐蕭安睡得十分安穩。
醒來時,天還沒亮,唐蕭安警惕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人清醒前,身體已經下意識已經翻身下床,輕巧地落在了地上。
等他迷糊的大腦,跟上身體動作時,他已經掃視了周圍一遭。
他想起來了。
昨天晚上他到許霜起這里來聽他讀書。
然后就很順利的睡著了。
唐蕭安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
床和被子被他一個人霸占,許霜起只能趴在書桌上休息。
這人睡著了還是那么規矩。
雙臂作枕,一絲不茍。
跟他這人醒著時一樣,一本正經。
唐蕭安看著看著嘴角不由得勾起一個愉快的弧度。
只是可能這樣睡覺,實在不太舒服,許霜起的眉頭微皺。
幸虧這還是初秋,只有清晨天冷一些,不然許霜起這么睡肯定會著涼。
唐蕭安摸了摸胸口,那里還放著昨晚許霜起給他的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