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氣息,呼吸交融著,鼻尖薄薄的皮膚蹭在一起,帶來一陣過電般的酥麻。
厲沉舟狹長的眸子在黑暗中緩緩瞇起,隱著危險的光,像是嘶嘶吐信的冷血動物,邪氣又冰冷。
像是意識到什么,黏黏糊糊蹭著他鼻尖的青年縮了縮,離開了那么一點,還未開口,忽然被兩根修長的手指兇狠地掐住下巴。
燈光明亮,透過窗子,稀薄地打在厲沉舟立體的眉眼上,在眉骨下方抹上一層灰暗的陰影,俊美至極,卻又無比危險。
他唇角輕揚,竟是如沐春風的樣子,但熟悉他的人,便知這是暴怒的前兆,手下毫不留情,掐著青年尖俏的下巴,低聲緩緩,語氣兇殘冰涼“不知道我是誰,便親上來么”
紀眠下巴一痛,若放在平時,這會兒早就嚇得瑟瑟發抖,說不出話,但酒壯慫人膽,他想也沒想“啪”地一下打掉厲沉舟的手。
像是也沒料到,厲沉舟有些錯愕地看著他。
“疼”紀眠打完人,才動作遲緩地摸摸自己下巴,摸到了指印,委屈地撇了撇嘴,控訴道,“你掐疼我了。”
“你怎么這么壞啊。”青年像是越想越委屈,眼眶紅了一片,小聲又含糊地問,“你不是我老公嗎怎么對我一點都不好”
紀眠打的這一巴掌力氣不大,跟被貓撓一下差不多,厲沉舟本是處于暴怒邊緣,乍一聽到這稱呼,滿腔暴戾像是被突然按了暫停鍵。
“不要你了”青年還在自言自語地咕噥,“我要下車了”
他抖著手要去扒拉車門,厲沉舟反應過來,扣住他細白的手腕,將人一把拉過,拽至面前。
他垂眸,聲音沉沉,竟帶了絲不易察覺的認真“你剛才說我是誰”
紀眠被他拽得一愣,火都忘發了,怔怔地說“老公。”
厲沉舟“誰的。”
紀眠乖乖“我的。”
說不清是什么感覺,被眼前漂亮的青年懵懵懂懂地望著,像是又回到了曾經出現過的錯覺像是被全心全意地需要著,全心全意地信任著,全心全意地愛著。
紀眠的黑眸水潤明亮,只映著眼前人,雪白的臉頰因為醉酒,泛起淡淡的粉,漂亮得像是個人偶,這種呆呆的癡態,像是可以被握在手里,被允許占有,輕易挑動心底最惡劣失控的情緒。
厲沉舟的心臟像是被人攥了一下。
他向來隨性,心念動了,便要隨心而動。
他輕輕地,遵循本心地用額頭抵住紀眠的額頭,低沉的聲線中帶著一人的蠱惑“那老公是誰”
紀眠的黑眼珠不自覺地向上瞟,像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兒,軟綿綿地說“厲沉舟。”
“我是誰”
紀眠直視著他的雙眼,修長的睫毛輕輕眨了眨,像是終于確認“你是厲沉舟。”
咚。
像是心臟跳動的聲音。
“剛才是我錯了。”厲沉舟口吻很輕,“下巴還疼嗎”
紀眠暈乎乎地“不疼了。”
厲沉舟眸光低沉“知道自己剛才在做什么嗎”
“在”紀眠卡了下殼,諾諾的,“親你。”
“為什么親我”厲沉舟像是好奇。
“因為”紀眠皺了皺秀氣的眉,“別生氣了。”
驀地,厲沉舟輕笑一聲,退開,問“原來這是哄人的手段知道怎么親人嗎”
低低的聲音縈繞在耳邊,像是塞壬海妖般蠱惑人心。紀眠聞言一頓,便驀地上前,仰頭,花朵一般的唇瓣,輕輕貼上厲沉舟的薄唇。
貼了兩秒。
分開。
像是不知道怎么辦似的。
又湊上前。
又輕輕貼了兩秒。
又分開。
兩個蜻蜓點水般的啄吻,輕易撩動呼吸,厲沉舟黑眸沉沉,紀眠頭更暈了,親了兩下,忽然被厲沉舟分明的長指扣住下巴。
“不對。”有些粗糲的拇指按上青年飽滿如漿果的紅潤唇瓣,像是危險的低喃,“應該是這樣”
“嗯唔”厲沉舟猝不及防地吻上來,用力撬開齒關,長驅直入,強勢地占據他的口腔,鼻尖氤氳著好聞的冷杉香氣,混合著純粹的男性荷爾蒙,讓他不自覺地沉迷害怕,下意識往后縮,又被大掌扣住后頸按回來,強烈的酥麻順著尾椎一路竄上后腦,腦中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