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沉舟和陸何兩個看起來無比成熟的大人不參與這種活動,紀眠本想直接沖進院子,但厲沉舟抓住他給他里三層外三層地裹了裹,像是個球,才被投放進雪地里。
厲沉舟和陸何并肩站在門前,院內很快分好了陣營,紀眠楚望欽一組,齊柏姜承樂一組,玩的不亦樂乎。
“你是怎么
想的我覺得你好像變了。”陸何的口吻一向很淡。
厲沉舟面色不改,像是真不明白“變在哪里”
“你不用和我裝傻。”陸何平靜道,“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利己主義。”
厲沉舟反問“現在不是嗎”
門外開始飄落點點雪花,陸何轉過臉“之前我只認為你是在玩一玩,但很顯然,無論紀眠現在有沒有別的用處,他帶來的麻煩和風險只會比用處多,對于利士以后的發展還是對于你,都不是一件好事,你現在卻把這個麻煩留在身邊,并且”他停頓片刻,似乎在糾結用詞,“很樂此不疲。”
陸何似乎是他們三人中最為理性的,話也最為一針見血,到了毫不留情的地步。
厲沉舟目光落下,放在遠處胡鬧的人群中,像是在自問“是嗎”
他從一開始對紀眠產生興趣,也只是想要逗弄一下這個格外特別的青年,他想要利用紀眠進行推動,扳倒紀家,到不舍得用人,關心一切紀眠相關的事情,到逐漸開始失控,即便前不久他還在思考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試圖讓事情回到正軌,但好像都刻意忽略了一個事實。
放開紀眠,一切事實都會迎刃而解。
事情回不回到正軌只是掩藏在真相外的一層皮。
并且在此刻內心的震動下,顯得并不重要。
他是愛上紀眠了嗎。
陸何看了他一眼,像是意有所指“如果真的想清楚了要人,有些事情,越早處理越好。”
“對了,秦家那邊被人舉報了。”陸何看著雪,“你怎么最近又盯上秦家了,按理說,應該入不了你的法眼吧”
厲沉舟沒什么表情“順手而已。”
他把目光投向在場圓滾滾的青年,穿著棉服,帶著一個毛線團帽子,圍巾是他親手系上的,雪白的臉頰因為熱氣浮上兩團紅暈,顯得滑稽可愛。
三個人打的不亦樂乎,齊柏個子高,而且像是和楚望欽有仇似的,專瞅著楚望欽打,紀眠很講義氣地沖上去幫忙,團了一個大雪球,對著齊柏進行了猛烈的進攻,紅潤的唇瓣更加鮮艷,像是朵開在雪地里的小花。
戰局逐漸扭轉,姜承樂不太能放的開,楚望欽和紀眠逐漸占領優勢,一邊大喊著“沖啊”一邊向上爬,完全沒有一個人有二十多歲的自覺。
紀眠穿得太多,圓滾滾的,本來修長的四肢也被包裹的不來靈活,逐漸展現出劣勢,腳下一滑,就在地上摔了個屁股蹲。
姜承樂到底還是紀眠的好朋友,齊柏和楚望欽像是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壓根不管,姜承樂見狀叉著腰笑了兩聲,趕緊去扶,還沒碰到衣角,就被一道人影隔開了。
他愣了愣,不知何時出現的厲沉舟已經拉著紀眠的手,輕輕用力將人拉了起來,半摟著抱在懷里,像是抱小孩似的,一只手往下自然地給紀眠拍了拍屁股上的雪,溫聲說“怎么還自己摔倒了疼不疼”
姜承樂一下子有點不自在,從來沒這么明顯的覺得自己像是個電燈泡。
紀眠一點沒發覺,被厲沉舟拍拍身上的雪,很生氣,但又像是撒嬌一樣的說“你看看,讓我穿這么多衣服,打雪仗都打輸啦”
厲沉舟垂著眼,看不清什么表情,但從語調上能聽出,心情很不錯,順從地說“嗯,怪我,不打雪仗了,回去吃餅干”
“不行”紀眠抓著他胸口的一點衣服,告狀一樣的碎碎念,“我得贏一局,小時候我打雪仗從來沒輸過。”
“一會兒要感冒了。”厲沉舟卻根本沒給他什么選擇的機會,抱著他的腰輕輕松松拖進了屋。
紀眠很不情愿,跟貓似的不屈地扒拉著,又無可奈何,像是想到什么,伸出冰涼邪惡的爪子,“啪”地一下,非常不客氣地鉆進厲沉舟的大衣,隔著毛衣,貼在厲沉舟結實的腰腹。
一邊摸,還要一邊碎碎念“你不幫我報仇他們都欺負我我也要欺負欺負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