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昔流聞言聳聳肩,還是很淡定。
他看的很清楚,秦罹手里拿的那瓶藥瓶身上光禿禿的,沒有他親自寫的標簽條。大概率是之前剩下的,也就是他穿書之前,原主開的、秦罹壓根沒吃過幾回的。
當時許昔流覺得那些藥開封時間太久遠,藥性有可能減弱或是變質,再加上覺得主角攻家里情況復雜,為了保險就一鼓作氣把已開封的藥全都給換成了新的,還當著秦罹的面囑托那些舊藥就別吃了,吃新的,原因也都解釋清楚了。
如果當時秦罹不是耳聾的話,那么對方心里應該清清楚楚才對。
說白了,就算許昔流真的起壞心想害秦罹,也沒傻到自相矛盾到去替換已經不吃了的舊藥的程度。
許昔流瞄了一眼坐的老神在在的男人,心里嘖了一聲。
瞧著氣氛沉默,與對面管事不可置信的眼光,他很大方的解釋起來“我說先生吃的不是這瓶藥,意思是,這瓶藥開封時間久了先生又一直不吃,我擔心失了藥性,今天帶來了新的,而且在新藥上都寫了標簽,秦先生從今天起吃的都是新藥,瓶身上有標簽的。”
“這件事,薛管事不知道嗎”
一直沒說話的鐘叔開了口,看著薛伯的目光微冷“是許醫生說的這樣。”
這時候許昔流也反應過來了剛才管家鐘叔眼底復雜之色的原因。
顯然知道這事的鐘叔也是考慮到了這一層。
許昔流淺笑。
“什么不可能”
新藥,舊藥
這些話沖進薛伯的耳朵里,沖的他耳朵嗡嗡作響。
他竭力保持冷靜,卻還是絕望的立刻明白了。
如果許昔流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么他所做的一切,無異于自己跳坑
還是前方有巨坑,而他瞎著眼樂呵呵自作聰明非要往前走的那種
不、不
他不能承認。
沒有監控,沒有證據,沒有當場抓獲,他就有喘息的余地。
薛伯很快認清楚了處境,白著臉,強忍著腦子嗡嗡的惶恐感,沖著許昔流陪笑“居然是這樣,看來是我誤會許醫生了,許醫生莫怪,我也是太擔心先生的安危了”
許昔流只笑不語。
沉默著看了好一出大戲、終于看夠了的秦罹慢悠悠的出了聲,勾著抹笑,表情卻陰惻惻的嚇人的緊“藥不藥的都是其次,說起來,我這里還有個好東西沒拿出來。”
許昔流很捧場“什么東西”
“呵。”秦罹笑了一聲,聽著極瘆人。
他沖鐘叔一點下巴,鐘叔沉默著拿出筆記本電腦。
屏幕上播放著視頻,赫然是監控錄像。
攝像頭位置刁鉆,拍出來的錄像里面的人影也看的一清二楚,分明是薛伯。
薛伯登時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分貝都高了不少,乍一看表情有些猙獰“不、這不可能哪來的監控”他分明把監控干擾掉了
許昔流也看著無語。
有監控你特么不早拿出來,非得整這么一出,變態是吧
秦罹笑容愈大,眼底陰鷙感也愈重。
他慢條斯理的暫停住錄像,屏幕剛好定在薛伯陰險換藥時的那一張大臉上。“怎么不可能一個隨意安放的小針孔攝像頭罷了,沒想到居然能拍到有趣的東西,你說幸運不幸運”
他語氣緩慢,尾音帶笑,詞句卻又是嘲諷的。
拼在一起,割裂感嚴重,透著股神經質的瘋勁。
尤其是盯著人看的時候,眼底的陰森藤蔓似的纏著人,游走似蛇。
薛伯臉色徹底難看起來,嘴唇哆哆嗦嗦的講不出話來。
在秦罹的目光下,他整個人也哆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