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視了的薛伯面皮一抽,難看一瞬,又很快恢復。
秦罹終于舍得抬了頭,指尖仍舊把玩著那個藥瓶,黑沉沉的眸子盯著許昔流,意味深長,似笑非笑“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許醫生,是這樣嗎”
秦罹的目光若有若無地在許昔流身上轉悠了一圈。
看得出來他這位私人醫生來的匆忙,都沒能好好打理一番自己。身上穿的是別墅里的睡袍,不太合身,松垮垮的,腰間卻被很好地系上了,勒出一握勁腰。長腿筆直,站姿隨意卻挺拔,往上是那張總是掛著溫和笑意的臉蛋,罕見的沒帶眼鏡,狹長桃花眼的靈動漂亮完美的展現了出來,眸光轉動時像春日的水波。
看樣子是太匆促,狐貍尾巴沒有收好。
秦罹瞇了瞇眸子。
許昔流聽了這一會兒,也弄明白了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
他盯著男人看了兩秒,搖搖頭“我負責秦先生的病癥,從沒有過一次懈怠,藥物出錯這種低級錯誤就更不可能了。”
小瓶子應著許昔流的話在男人手指間轉了個圈,許昔流眼尖的看見瓶身上的空空蕩蕩。
他一頓。
秦罹卻仿佛相信了許昔流這句自白似的,輕輕頷了頷首,而后又不言語了。
燈光將別墅內照的富麗堂皇,心思各異的眾人站在光下,影子扭曲成各種各樣的形狀。暖光也不偏心地灑在男人臉側,仿佛也給其抹上了一層血色似的,不復之前那么蒼白。
薛伯張了張嘴,看見這一幕,既懵且急。
什么意思不追究
這怎么行
不追究自然是好的,他巴不得這事成功并且永遠埋入泥底但是這事沒有成功,而且他是在轉嫁給別人,存在一定風險,做都做了,就必然要有個結果。
他盯上了許昔流,就勢必要將許昔流摁死在這。
秦罹已經有懷疑他的趨勢,為了不使自己暴露,那就只能搞死別人。
薛伯前后想的很清楚。
他是通過飯食來給秦罹加興奮劑促使發病的,過程較為曲折,也不容易被發現。但許昔流作為秦罹的私人醫生,秦罹的藥必然會經手于他,他如果在藥上做手腳、直接把秦罹的藥換了,那么與之有關系的可就是許昔流了。
這事要是做成,藥物劑量與他平時下在飯菜里的那點可是天差地別,依照那瘋子平時的吃藥量度,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病。要是一個不小心,人沒了,事后調查在秦罹日常服用的藥物里發現不對勁,第一嫌疑人就是藥物的醫生,就算能查到他身上,屆時他也應該在秦家那位的安排下出國隱身了,又與他何干呢
簡直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為此,他干擾了別墅內的監控系統,支開了傭人,而在那個時間段里這里又來過許多人,足以混淆視聽。
除了很不巧的在門外正巧撞見了秦罹和許昔流。可薛伯自認當時偽裝完美,就算懷疑他,也拿不出證據。
然而現在情況和他預想的稍稍有些出入,秦罹居然這么快就發現了異常
完全沒給他緩沖時間當晚便聚集了眾人。
只是他到底有恃無恐,監控壞掉,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東西來自他。
一不做二不休,為了徹底摘清自己,他只有不遺余力地往許昔流身上潑水,徹底坐實對方罪名。
薛伯深吸一口氣,眼底惡意滿滿。
“這件事事關先生的生命安全,分別是有人想害先生,可不能輕易放過許醫生,最為嫌疑最大的人,你就沒有什么話想說嗎”
“說我嫌疑最大,有證據嗎”
“這瓶許醫生開出來、先生一直吃的藥不就是證據”
“是嗎”許昔流聽見他如此咄咄逼人,又瞥了一眼秦罹手中的藥瓶,語氣古怪。他看向一直說話的薛伯,眨眨眼,表情格外無辜,道出關鍵,“可是先生吃的不是這瓶藥。”
“什么”
什么意思
薛伯聽了一愣。
表情都有些空白。
他反應過來譏諷“開什么玩笑,想抵賴也不該是這個法,許醫生,你是個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