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挑小玻璃碎片就要花老長時間了。
工作量難以想象的大。
他認命地繼續。
而此時此刻,他頭頂上,男人卻是瞇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秦罹能感受到自己身體有很多地方都在疼,但這疼痛,能帶給他自虐般的清醒,越是疼,越是記憶深刻,越是不愿意忘記。
他這會兒神智逐漸回歸,情緒逐漸穩定平靜,雖然還有點恍惚,但已經清晰的知道自己又發了一次病。
發病的過程不太記得了,可眼前為他細心妥帖處理傷口的人,卻是記得一清二楚。
是他的私人醫生。
許昔流。
秦罹在心里念著這個名字。
恍惚地在心里冷笑一聲。
呵。
裝的真像啊。
他記起來了,記起來自己發病之前得到的消息。
說他的好叔父曾大批接觸過許多私人醫生,時間恰好是在他狼狽進入山莊整天恍惚的時候。對方無病無災,又視他為眼中釘,接觸私人醫生要做什么,用腳都能想明白。而他這個狡猾的醫生,雖然背景上干凈的如同一張白紙,可在那個節骨眼上進入他的視線為他調理身體,說與秦章遠毫無關系,他一點不信!
更何況前不久他身邊還出現過山莊管事給他下藥的事。
就這還口口聲聲的說關心他。
好。
真是好的很啊。
秦罹又在心底冷笑一聲,俊臉上表情變得陰鷙扭曲。
大概是又被氣到了,氣血上涌,原本差不多都快冷靜下來徹底恢復理智的腦袋又蒙了蒙,一瞬恍惚。
眸光觸及眼前青年低頭為他處理傷口時柔順的發頂和露出的柔軟后頸,就更覺咬牙切齒。
恨不得掐斷那段白皙纖弱的脖子。
秦罹臉側肌肉繃緊,瞇著黑眸,一扯唇,笑的森冷陰寒。
伸手狠狠抬起青年的下巴!
咬牙道:“許醫生。”
“你究竟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
許昔流突然被人掐著下巴冷聲質問,一臉懵逼,富有神采的漂亮桃花眼都顯得很茫然,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這又是什么走向?
他捏著鑷子,思索了一瞬,試探著道:“......難道我剛剛沾到了你的血但是很嫌棄的往你褲腿上蹭的事被你發現了?”
秦罹:“......”
低頭看了一眼,果然見著自己褲腳上有幾道偷偷摸摸的暗紅色手指印,位置還十分刁鉆。
于是陰鷙的笑容微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