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么。”
“當然了!”許昔流不假思索。
秦罹聞言就看了看面前青年,自然是瞧清了對方無辜的表情,再加上對方此刻形象沒有往日的那種端莊和一絲不茍,在夜燈柔和的光暈下懶懶散散坐在床上,就更為顯得柔軟,引人憐惜。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私人醫生是個什么樣的人,此刻多數是在裝模作樣騙他,可是被對方拿這樣的目光一看,還是不由自主的心軟。
秦罹就道:“好。”
“看日出吧,我也很想看看。”
他目光深了一瞬,伸手自然而然的將許昔流頭頂翹起來的一縷發壓平。
許昔流怔住了。
動手動腳?
光明正大的對他動手動腳?
他桃花眼驚異地睜圓,被頭頂那觸碰的微癢搞的心情亂了點。還從沒人摸過他頭,更別說是這樣輕柔曖昧帶著憐惜的動作......心里亂亂的,再回神的時候秦罹已經從床上下來了,許昔流抿著唇盯著對方背影看,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怎么就和對方到了外邊。
游輪上有專門觀景的位置,甚至還很奢侈地放了柔軟的沙發椅一樣的座椅,許昔流一屁股坐上去,隨即,旁邊也落下來一道黑影。
許昔流身體就是不由自主的一僵。
外頭這個點根本一個人都沒有,他鬧鐘響的時候是凌晨三點,在屋子里頭磨蹭了一會兒如此也不到凌晨三點半。此刻,海面一望無際黑漆漆的,飄著薄霧,游輪上倒是亮堂堂,但是這點燈光在海上就顯得特別微渺,龐然大物一樣的游輪在黑漆漆的海面上緩緩行駛,也渺小的像是一片落葉,孤寂異常,更別說游輪上的他們了。
一般看日出都是凌晨四點半左右出來,凌晨三點,只能吹夜風。
許昔流坐在軟軟的椅子上,往后縮了縮,目力所及的是霧蒙蒙的深海,鼻端嗅到的是海上特有的咸濕海風,因為深夜的緣故,這咸澀味道更重了一點。
一陣涼颼颼的海風吹過來,身上還穿著薄薄睡衣的許昔流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這一刻忽然覺得坐在這里看日出的自己傻逼。
找什么借口不好,看什么日出呢。
他就算是說半夜定鬧鐘起夜都比在這吹海風強。
許昔流無語,可驟然間,卻覺得周身一重,繼而一暖。
有什么東西被展開來,披到了他身上,毛絨絨的。
許昔流手指下意識的抓了抓身前毛毯的邊邊,懵懵的,轉頭去看。
卻看見秦罹正傾身過來,在給他整理毛毯邊緣。
好半天,許昔流才找回自己聲音:“......你什么時候拿的?”
“出來的時候就拿了。”秦罹淡聲回應,“你一直低著頭走,外套都沒穿一件。”
“看日出還穿得這么少,是想等著感冒生病嗎,許醫生?”
他揶揄了一句。
向來陰沉冷肅的面容,此刻和緩帶著絲笑意。
許昔流聞言一愣,抿了抿唇。
......笑什么笑,嬉皮笑臉的,說出去人家都不信你是個陰鷙大佬。
他腹誹。
睡衣輕薄,被海風一吹就貼在了身上,涼涼的。但是厚實的毛毯披在身上,阻隔了冷風,這絲涼意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下巴蹭著暖融融的毛毯邊,身體回溫,暖暖的,像是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許昔流不禁垂下眼,剛才發生的事情在不由自主在心里過了一遍,情緒更復雜了。
他腦子還沒想明白,余光瞥見坐在自己旁邊同樣穿著睡衣的男人,嘴就先張開了:“你也沒穿外套,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