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將毛毯邊邊掀開了一條縫。
毛毯很大,兩個人一起披著也完全沒有問題。但是許昔流說完后意識到自己是在邀請,頓住了,心里有些懊惱,面上卻還是裝的鎮定。游輪上清凌凌的燈光鋪在他臉側,顯得眸光很亮,難得的清冷。
秦罹聞言卻很高興,低咳了一聲,矜持:“既然許醫生這么說,那我們一起。”
然后就果斷鉆了進來。
心里想著快拒絕快拒絕的許昔流見狀嘴角一抽。
復雜的情緒霎時被沖散了大半。
就算剛才出來的時候稀里糊涂的,他也注意到男人沒穿什么外套,是和他一樣的都是單薄的睡衣。夜晚本就溫度低,現在還是在晚上,海風濕冷,對方都記得要拿毛毯了,還能不知道該穿件外套嗎?
就是裝的。
合著在這等著他呢?
許昔流微笑著瞧著男人順驢下坡,瞧著一副“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們一起也不是不可以”的矜持表情,動作卻是麻利。沒用兩秒就挨蹭到了他身邊,毛毯一掀,又細致的捋好,絲滑得像是在心里偷偷預演了好幾遍。
他余光瞥了眼男人的側臉,心里冷哼了一聲。
就裝吧。
一句話,他和秦罹由中間隔了條縫的距離,變成如今這樣胳膊挨著胳膊、腿也挨著腿,他稍微往旁邊一靠,就能歪進對方懷里的親密距離,許昔流說不心梗是不存在的。
總有種他想下套,但是率先掉進對方陷阱的感覺。
可既然做都做了,許昔流也便沒再出聲,望著一望無際但墨色粼粼的海,抿唇出神。
他們倆說話的這段時間,周圍依舊是濃重的夜色,一點也沒有日出的征兆,天邊連亮都沒亮一下。
就這樣,秦罹居然還信了他的鬼話?
閉著眼聽的吧。
許昔流想著,不知為何卻心情很好,失笑勾了勾唇。
旁邊的秦罹偏巧看過來,也看見了青年笑著的模樣。
不似以往那般帶著些目的的笑瞇瞇和疏離的微笑,唇角輕勾,笑的很隨心肆意。他心底軟了軟,忍不住輕聲問過去:“看見什么了,笑的這么開心?”
“沒看見什么。”許昔流眼尾瞥了他一眼,沒戴眼鏡,桃花眼靈動又靡艷:“在想這日出什么時候來。”
他裝模作樣:“聽說真的很好看,我期待了很久呢。”
“是嗎。”秦罹沒深想,他對日出沒什么興趣,視線也只是瞥了眼泛著霧氣的大海就收回,“那就再等一等吧。”
許昔流一挑眉,沒吭聲了。
他繼續百無聊賴的盯著海,思考著怎么樣才能擺脫目前局面。
冷不丁地,臉側被摸了摸,許昔流一驚,轉頭過去對上男人打量的視線。
“你沒帶眼鏡。”
“要我回去拿嗎?”
對方大概是低頭看過來的緣故,湊的很近,偏偏許昔流又轉頭看過去,他們兩人差點撞到一起,距離近的好像呼吸都能交纏在一起。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雇主與私人醫生之間的距離了。
哪有雇主隨便給自己的私人醫生幾千萬,被罵了也不生氣,又記得給醫生帶毛毯,還湊近摸醫生的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