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意味著他們找人會非常麻煩。
但也不是完全的無跡可尋。
許昔流想了想,說道:“雖然事故很小,但是親近的人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吧,或許可以從這人的親屬方面打聽打聽,如果他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國外的話。”
“確實不是。”
“他還有個妻子,已經在派人接觸了。”
秦罹贊嘆于他的醫生的敏銳,一邊摟著人,一邊拿過來平板,找到了昨天才接收到的視頻,放給了許昔流看。
許昔流從這三言兩語之中判斷秦罹并不是完全沒有頭緒,就放下心來,安安靜靜的垂眸,略帶好奇地去看對方打算呈現給他看的東西。
視頻里的就是那個瘋掉的下屬,也就是昨天秦罹看到的那個。哪怕再一次觀看,也還是會為對方已經不成人樣的現狀感到心驚,尤其是視頻后面對方突然暴起的時候,蒼白枯槁且臟污的面容直直的懟上鏡頭,伴隨著嘴里瘋瘋癲癲的念叨與精神病院略顯陰沉的背景,簡直像是恐怖片。
許昔流看著看著,就不由得皺起了眉。
他在想,這就是為虎作倀的下場嗎。
伴隨著這個想法的產生,許昔流腦中霎時回想起來了最初時反派幾次三番對自己的威逼利誘,他不禁設想起來,如果自己上勾了,真的倒向反派那方為其所用,那么事成之后,他大約也不會如同反派所誘惑的那樣有一個好的結局,莫名其妙的身死大約是他的故事最終走向。
就像這個以為自己過上富貴生活,結果到了國外沒多久就因為誤診變成瘋子而永遠無法將罪惡宣之于口,在精神病院折磨至死的男人。
明明是在白天,在溫暖的午后,在吃飽了飯神思倦怠饜足的時刻,許昔流卻感覺周圍發冷,并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他下意識的往身邊的溫暖源懷里鉆去。
本來就黏在許昔流身邊一手摟著人的秦罹感知到了青年剛才身體的一陣細小顫抖,疑惑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摸了下對方的手,一片涼意,很快意識到了問題所在,立馬將進度到了末尾的視頻關閉,平板丟到一邊,更加用力的把人摟緊,使得許昔流幾乎大半個身子都從原本的沙發靠背上窩到了秦罹懷里。
“嚇到了?對不起,不該給你看的......”
秦罹有點后悔。
他光想著這個視頻可能會滿足對方的一些好奇心,也能令對方對他所說的話有一些直觀的感觸,卻沒想到直接嚇到了對方。他有些自責,垂眸親了親青年的額頭。
“......我沒事。”回過神來的許昔流被大力摟著,看見男人緊張兮兮的表情,哭笑不得。他唇角勾了一下,又壓平,輕聲道:“我沒害怕,只是剛才突然想到了,如果我落在秦章遠手里”
“不會有那種可能。”秦罹直接打斷了,面色看起來十分不好看。
兩個人培養到如今的默契令秦罹在許昔流話都沒完全說完的時候,便心有靈犀的知道了對方的意思,于是一張俊臉不受控制地陰沉下來,黑沉沉的眸子前所未有的晦暗,盯著許昔流的時候,壓迫感令許昔流心臟都緊縮了一下。
秦罹一字一頓,像是在警告他,也像是在警告自己:“沒有那種可能,我不會給秦章遠對你動手的機會。”
“我會保護好你。”
許昔流愣了愣,瞧見男人眸底的陰鷙,知道這句話觸及對方的底線了。
也許是他在對方心里的地位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重要,也或許是對方與秦章遠之間的爭斗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甚至更可能是,再次在秦章遠手里損失重要的人是對方完全不能承受的痛苦,以至于連一絲一毫的可能性,秦罹都不愿意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