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行洲剛一下車,負責勘察任務的文少校一位黑瘦精干的中年人便跑了過來“厲將軍,污染物的殘留部分已無生命體征,軀體保持僵直狀態長達三個小時,周圍的污染值濃度也在緩慢下降,我們推測其大概率已經死亡”
文少校說著說著,嘴角無法控制地抽搐了幾下。他雖然極力在厲行洲面前掩飾著,卻依然流露出幾分“我真是有負將軍所托”的痛苦。
昨天晚上,厲行洲拿到簡報之后,立刻下達了命令原地保留污染物,盡量保證其存活。
然而成年污染物已被當場燒毀,剩下的幾條幼年污染物原本是準備放進標本箱立刻送往研究院的,從外表看上去也已經死亡了。
厲行洲的面孔如同被冰霜封凍了一般,除了陰冷之外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他打開通訊器,同仍在大地之城的胡天簡短說了兩句話,便在文少校和隨行副官的陪同下進了帳篷。
不見天光的帳篷里,已經布好了電線,亮著冷白色的燈。
做過加固抗磨損抗腐蝕處理的地板上,用特制繩索固定著半截“蚯蚓”。
蚯蚓有一半的軀體已經被燒成了灰。
剩下的半截則布滿了膿瘡,黑色的污染源如同膠質一般凝結在了潰爛的外皮上。
正如文少校所匯報的,這半截污染物已經看不出任何的生命體征,紫灰色的外皮也變成了黑灰色。
厲行洲繞著蚯蚓轉了一圈。
他緩緩抽丨出了那柄納米材料制成的軍刀。
帶著寒氣的刀刃,慢慢逼近了污染物身上的環節。
“呲”的一聲,利刃入丨體,污染物被斬為前長后短
的兩截。
黑霧,頓時從斷口處噴涌出而。一旁污染度指示儀的讀數迅速跳高。
文少校和兩位隨行副官都極有默契地拿出注射器,各自注射了一支穩定劑。
半分鐘后,地上那截短的污染物漸漸塌陷下去,變成了一灘毫無形狀的泥狀;而長的那一截,竟然在原地開始不斷抽搐,從口器的位置發出陣陣凄厲嘶鳴,同時滲出一股股黑臭的血水,外皮也從黑灰逐漸轉為了紫黑。
文少校的嘴角又抽了兩下,低聲道“這是活過來了”
厲行洲道“再生。”
污染物,說到底也是變異后的生命體。
除了在攻擊性和防御性上的全面進化以外,它們也會保留原生物的部分特性特別是足以讓它們獲得生存優勢的特性。
厲行洲看著地上的污染物,墨黑色的眸子里埋著兇戾“兩小時后再度切割。不斷重復。”
“增派工程營士兵,這個區域就地建成實驗場。”
“研究院的胡天博士稍后到達,他可以實驗場所需的具體參數。”
“就讓我們看看,你們,到底能偽裝到什么程度。”
大地之城。
轉眼又到了公休日。
凌鹿原本計劃是和厲行洲一去看大鐘,外加逛“豐收集市”的,現在自然是無法成行了。
不過他還是去了豐收集市。
小丁和崔嶼大概是怕他一個人閑著沒事干,早兩天就約著要和他一道去集市逛一逛了。
凌鹿對這個“大地之城秋天最熱鬧、人最多的一場集市”本身也十分好奇,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豐收集市,與其說是一次繁鬧的集市,倒不如說是一場鮮活的慶典,一個獨特的節日。
這是大地之城從舊紀年就流傳下來的習俗。
在入秋之后的第三個休憩日,辛苦勞作了一年的人們,會架鍋起灶烹煮佳肴,載歌載舞歡笑打鬧,聚在一起慶祝當年的好收成,祈禱來年也能風調雨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