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便是一股許久、許久沒有聞到過的,熱熱暖暖的清甜香味。
厲行洲怔住了。
凌鹿端著碗盤筷子從廚房里跑出來
“先生先生我教小水壺燉了蘿卜排骨湯,據說有助于傷口恢復的。”
“馬上就能出鍋了,你你去沙發上等會兒”
厲行洲抿了下唇“那你自己呢小水壺做的飯,你不是不能吃嗎”
凌鹿“咦我吃糖就好啦,先生這次帶回來的糖好好吃啊。”
“好啦,我去給小水壺幫忙啦,你坐著去吧。”
對指揮官先生“發號施令”之后,凌鹿又一溜煙兒地跑回了廚房。
厲行洲在原地站了幾秒,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
空氣中,盡是暖融融的香氣。
廚房里,傳來了湯鍋在火上咕嘟咕嘟的聲音。
還有凌鹿和小水壺嘰里咕嚕對話的聲音。
厲行洲身體緩緩向后,腿慢慢向前伸直,逐漸靠在了沙發背上。
他原本只是想
閉眼休息半分鐘。
然而,眼皮才堪堪閉上,已經強撐著60個小時不曾闔眼的指揮官先生,立刻跌入了睡眠。
沉靜的,純粹的,無夢的睡眠。
次日清晨。
厲行洲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毯子。
不用問也知道,這毯子是怎么蓋到自己身上的。
而給自己蓋毯子的那個家伙,如今正將他暖呼呼的小腦袋壓在自己的肩膀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還時不時蹭一蹭自己的脖子。
厲行洲瞇了下眼睛,發現自己的記憶只到“來到凌鹿的客廳,聞到湯的香味,走到沙發旁邊坐下”為止。
之后的事情,自己全都不知道了。
不管是凌鹿給自己蓋上毯子,還是凌鹿坐到身邊,自己都無知無覺,完全沒有醒過來。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
自己即使睡著了,也保持著足夠的警惕,絕不會對他人的碰觸渾然無知。
可昨天
厲行洲眼簾半垂,注視著右邊肩膀上發出小小的嗚嚕嗚嚕聲的少年。
清晨的日光,正好照在了窗格上。
窗格的影子,恰恰好地落在少年白皙的臉頰上。
影子淡淡的,就這么貼著少年的額頭、鼻梁,像是時光散落的碎片。
碎片落在臉上,會有一點癢吧
就如同被這影子蠱惑了般,厲行洲的頭慢慢低下去,低下去
終于,他的嘴唇也落到了少年的額頭上。
時光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光與影,融在了一起。
直到他聽見少年輕聲嘟噥著“先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