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曹銳所料,一身黑色軍裝的厲行洲,帶著副官和警衛兵,疾步走進了工作站。
不管內心對這位少將如何腹誹,出于軍中最基本的規矩以及多年的條件反射,第四區一行人再見到厲行洲的時候,全都腳跟一碰,立正行禮。
厲行洲看都未看這幾人一眼,只是大步朝著凌鹿走了過去。
此時的凌鹿,原本也被那突然飛出來的光點給弄糊涂了,現在看見厲行洲那結著冰霜的面孔和他眼中一望而知的怒意,腦子里忽地冒出許久之前,陳雪叮囑自己的話不要讓別人知道你認識厲將軍哦會帶來麻煩的
雖然凌鹿并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么狀況,但他知道一件事這些第四區的人,沒安什么好心特別是對厲行洲,更是沒什么好心。
此時,一旁有些哆嗦的小孫,看著厲行洲的身影,聽到曹銳幾人對厲行洲的稱呼,不禁面露驚奇,喃喃道“是厲將軍”
于是凌鹿不知道哪里來的急智,學著小孫的口吻,大喊了一聲“厲將軍您是厲將軍”
這不同尋常的稱呼,自然是讓厲行洲眼神一變。
他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凌鹿如此“生疏”的用心。
他在心里暗嘆一口氣,決定順著凌鹿的意來,便生生停下步子,專注地看著凌鹿,以慣用的沉穩語調道“小鹿老師,這里發生了什么”
第一次被厲行洲稱呼為“小鹿老師”,凌鹿莫名有些緊張,分了兩次才算說完。
但對于那突然飛出的光點,凌鹿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說了這些人莫名其妙來找譚老師,還聲稱譚老師和污染物有“勾結”。
說到這里,凌鹿雖已極力克制,還是掩藏不住話里的憤怒之意這幫人都在亂說什么胡話譚老師怎么可能和污染物有什么關系
聽凌鹿說完后,厲行洲微一頷首。
他并未轉頭,只是用余光瞥向曹銳,冷聲道“中尉,匯報。”
在這再明顯不過的威勢之下,曹銳毫無骨氣地有些發顫。
他吞了幾次口水,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那些證據,一項項羅列出來。
最后,他不忘指著那依然晾在空中的黑色薄膜“厲將軍鐵證如山你看這譚劍的小助理,居然藏著污染源形成的東西”
“這些主城內部的機械師,不知道是被軍隊里的什么人給腐蝕了,和他們狼狽為奸,隱瞞污染物信息,私自藏匿污染源這些,無論哪一條都是應當處以重罰”
曹銳的聲音非常大。
大得足以讓最外層的圍觀平民都聽見,足以讓越來越多的人竊竊私語。
曹銳一邊欣喜著這事今天肯定能鬧大了,一邊有少許疑惑為什么厲行洲不驅趕平民不清場難道是他帶的警衛兵不夠多
他的指控結束之后,厲行洲臉上浮出毫不掩飾的不耐之色。
厲行洲依然沒有正眼看他,只看向了那“污染源組成的怪異物體”。
厲行洲道“中尉,你前面的無稽之談,你們第四區的胡善文自會來糾正你。”
“至于你所說的污染源”
厲行洲走到黑色薄膜面前,用自己戴著白手套的手指,在上面輕輕撫過。
這小小一個動作,差點讓曹銳他們的眼珠子掉下來
厲、厲行洲這是不要命了
直接去摸污染源
厲行洲收回手,看向凌鹿,微笑著道“小鹿老師,這次為我們修復的防護盾,效果非常好,相信很快就能投入戰場實用了。”
厲行洲的眼里,沒有絲毫的懷疑或者責備,滿滿的都是信任與鼓勵。
曹銳的嘴巴張了張“防、防護盾厲將軍,這怎么可能”
指揮官先生厲聲截斷
他的話“中尉”
“你們闖入這間工作站這么久了,你們的污染度指示儀,讀數有過任何變化嗎”
厲行洲慢慢回頭,這次總算看向了曹銳“還有,這位小鹿老師,是我們第三區軍區重要的合作對象,曾經為我們修復過自動手術醫療艙,曾在污染物遭遇戰中操作機械成功救出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