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昏暗,能看清的僅有從半開的門縫中漏出的一縷昏冷的光線。
不知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他總覺得房間內的溫度好像比剛進來時低了好幾度,手腳都冰冷到快要失去知覺了。
劉明華死死咬住嘴唇,心中很沒出息地在喊閻哥救我。
忽然間他仿佛聽到了聲嬰兒的笑聲。
這地方哪有嬰兒。
肯定是自己被嚇糊涂了。
劉明華默默安慰自己。
然而下一秒他又聽到了那個聲音,這次好像離自己更近了點,屬于嬰兒那種“咯咯咯”的清脆笑聲似乎就在耳邊。
劉明華猛地轉過頭。
視線中出現一個渾身布滿青白尸斑的干癟身影,體型只有嬰兒那般大小,它半蹲在地上,五官扭曲在一起,只剩下眼白的眼球直勾勾地盯著他。
然后
“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劉明華瞳孔驟然放大。
“啊啊啊啊啊啊”
“閻哥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鐘閻趕到的時候,劉明華整個人就像塊豬肉被女仆摔在案桌上。
他現在的樣子比待宰的死魚好不了多少。
任他在案桌上不斷掙扎,也抵不過女仆肥大臃腫的手掌。
劉明華被死死按在案桌上,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他能做的只有絕望地大叫,堂堂一個大男人,叫聲中居然都帶上了哭腔。
“閻哥救我啊啊啊啊”
聽著他慘烈的叫聲,女仆興奮地渾身爛肉顫動,嘴里不斷嘟囔著“吃肉吃肉吃肉”,那把巨大的剁肉刀被她高高舉起對準了劉明華的脖子,看樣子是準備給他來個尸首分離。
鋒利的刀刃在光線下折射出瘆人的冷光。
就在刀口快要落在劉明華脖子上時,一個拳頭大小金色秤砣飛速砸了過來。
哐當一聲。
金秤砣精準砸在刀身上。
饒是女仆體型龐大也沒能撐住這樣巨大的沖擊力,剁肉刀當即脫手飛出,粗糙的刀把甚至還刮掉她掌心一大塊肉,污黑的臭血噴涌而出。
女仆捂住手吃痛大叫。
趁這個機會,劉明華趕緊從案桌上跳下來,連滾帶爬地跑到鐘閻腿邊,看鐘閻的眼神就像看到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頓時熱淚盈眶。
“閻哥你就是我的神啊”
“我要給你暖一輩子的床”
這個時候還嘴貧,看來沒什么事。
“不需要。”
鐘閻嫌棄地扒開他的手,漠然道“你一個人來這干什么”
劉明華心虛回答“我看岑安鬼鬼祟祟進去,還以為里面藏著什么別的重要線索,哪知道我剛進去怪物就回來了”
聽到岑安的名字,鐘閻明顯挑了下眉。
“他來過”
“你確定”
劉明華拼命點頭,“我親眼看到的,不可能有錯”
鐘閻站在廚房外,靜靜看著門內快要暴怒的女仆,心想如果真像劉明華說的那樣,那就有意思了。
早在剛進副本的當晚他就和劉明華探索過了廚房和里間女仆的房間。
女仆那本日記就是在她床頭發現的,如果里面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線索,那說明岑安比他更謹慎細致。
那為什么這樣一個謹慎細致的人
卻總要作死挑釁鬼怪呢
鐘閻想不明白。
岑安就像被云霧遮籠,讓他看不清摸不透,卻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