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恍惚了瞬,直到鐘閻扣住了他的肩膀,表情凝重地連喊了他兩聲,岑安才回過了神。
他重新抬眼望去,這回他終于看清了,原來那串雪白的花并不是什么槐花,而是無數張蒼白、微笑的臉。
這些臉只有五官的輪廓,仿佛被刻出笑臉的面具,嘴角僵硬地高高揚起,口中不斷發出“咯咯”的笑聲。
岑安陡然一驚。
能讓他陷入失神的境地,這株老槐樹很不簡單啊
“這些花有蠱惑心神、令人陷入幻覺的作用,小心點。”
鐘閻眉眼凝重,用精神值撐開一層精神護罩,“上次來的時候槐樹還沒開花,但現在開了這么多,肯定存在某種誘因。”
岑安擰眉。
他記得張管家在路過花香飄來的深巷時,臉上露出了垂涎貪婪和畏懼的表情。
看來這些“人臉槐花”對鬼怪們有著某種致命的誘惑力,但張管家又在畏懼什么
岑安暫時想不明白。
頭頂是數不清的人臉槐花,“咯咯”的笑聲越來越刺耳,有離得近的,甚至借著風力悄悄向他們飄近。
但要想獲得更多線索,他們只能站在原地不動。前幾次的試探結果無不表明但凡他們有向前或向后的動作,就會被立即傳送回冥事鋪,從而功虧一簣。
在樹下站了片刻,鐘閻驀然亮出短刀,抬手劃過頭頂。
鋒利的刀刃帶著半串即將擦到他頭頂的人臉槐花落在地上,咯咯的笑聲在落地時猛然化作刺耳的尖叫,下一秒仿佛被燒焦了一樣,迅速脫水干枯,用鞋尖一碾,瞬間碾成齏粉。
事實證明,這些人臉槐花的攻擊力和防御力并不是很強。
只不過,這只是針對單串人臉槐花,誰也數不清老槐樹的樹枝上到底掛著多少槐花,粗略估計,至少十多萬串。
任何鬼怪,即便是殺傷力弱小的e級鬼怪,一旦用“萬”充當計量單位,帶來的壓迫感絲毫不下于s級boss,畢竟螞蟻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鐘閻的神色愈發凜然。
再看岑安,他不知什么時候掏出一柄鐮刀,正踮著腳用鐮刀去勾最近的槐花。
鐘閻“”
槐花上的人臉驚恐尖叫,旁邊幾串離得近的槐花鼓圓了腮幫子使勁朝它吹氣,鐮刀靠近時,左邊的把它往右吹,然后右邊的瞅準機會再把它往左吹,同心協力想用這種法子幫它躲開鐮刀。
這方法巧得很。
岑安連勾了四五下也沒能拿下。
“呼”
岑安郁悶地吐了口氣,要怪就怪自己沒像鐘閻那樣長個大高個兒
他瞥了眼鐘閻,正要把鐮刀遞給他讓他幫忙勾時,卻見鐘閻皺著眉望向巷外。
那里
灰霧涌動,有個人形的身影正緩緩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