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樣,老槐樹這一趟沒有白去,至少他們有極大可能性摸到了保險箱的所在。而“高星星”那批厲鬼,很大概率也是為此而來。
再往深層次想,或許趙凜和趙烈這對兄弟和“山鬼”一樣,同樣是得益于保險箱,而完成了某種意義上的進化。
時間流逝,夜色降臨。
黑暗通常是鬼怪們狂歡的盛地,緊鎖的門外漸漸響起各種各樣令人毛骨悚然的動靜,并且遠比之前要多。不過鬼怪們沒敢靠近冥事鋪,全都畏懼地盤桓在不遠處,雙眼放光地等待趙府迎親隊伍的到來。
它們早就聽說了
這次居然不是大少爺娶親,而是二少爺娶新娘,還一娶就娶倆
這可是槐蔭巷這么多年從未出現過的稀奇事兒,混在送親隊伍里說不定能搶到更多紙錢,于是十里八街的鬼怪們幾乎全跑來湊熱鬧了。
天色越來越黑。
漆黑的巷子里忽然響起了嗩吶聲,嗩吶聲由遠及近,視線中驀地亮起了兩列長長的紅紙燈籠。
鬼怪們爭先恐后地伸長脖子去看
這次趙府派出的迎親陣仗大了不少,由張管家打頭,身后王管家捧著兩套摞在一起的血紅色嫁衣,幾步之外是四個吹嗩吶的雜役,更遠處綴著數十位提著燈籠的仆從。
一路行至冥事鋪門前。
張管家抬腳上前叩響了門板。
咚咚咚
張管家操著尖銳嗓門高喊道“兩位新人,還請開門換上嫁衣,二少爺已經在府內等著了,切勿耽誤時間誤了吉時”
一連喊了兩遍,門才被緩緩推開。
鐘閻一馬當先站在門檻內,面無表情地掃視著門外這群惡心的嘴臉。
肥胖臃腫的王管家捧著嫁衣上前,笑呵呵地遞了過去,“兩位新人快去換嫁衣吧。”
嫁衣紅得刺眼,鐘閻忍著內心的排斥,冷漠地接過嫁衣,丟下句“等著”,然后摔上門板,轉身走回了冥事鋪。
后院廂房內,岑安繃著臉抖開嫁衣。
再怎么說他是男生,穿嫁衣總覺得怪怪的,他原以為嫁衣很丑,卻沒想到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約莫是考慮到穿嫁衣的是兩位男生,服裝設計師出身的中年男人特意改了款型,雖說保留了幾分嫁衣的隆重和儀式感,但更多偏向男款,不再是裙裝,而是融合了唐裝的莊重感,緋紅色的長褂上繡滿了精致的龍鳳紋。
與其說女子嫁衣,倒不如說是男子婚服。
鐘閻遲遲不愿脫衣服,沒辦法岑安只好先換。
出乎意料的,婚服設計得極為貼身,換上后的效果比想象中好上不少。岑安整個人搖身一變,在緋紅色布料的映襯下,原本就白皙的膚色,此時更像松梢覆雪。
清透干凈的眉眼微微蹙起,岑安不太自然地將雙手垂在身側。
他低垂著眼睫,似乎不好意思看鐘閻。
鐘閻卻情不自禁的,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必須承認,代表了喜慶、儀式、莊重和文化傳承的婚服穿在岑安身上,確實有種意想不到的效果。直白點說,這樣的岑安好看到鐘閻差點忘記了呼吸,沒來由緊張得掌心冒汗。
不知道的還以為岑安今晚要“嫁”的不是二少爺,而是他鐘閻。
此時此刻。
誰也不知道鐘閻想的是
自己如果也換上了婚服,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像不像成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