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溫順而又規矩的舔傷,卻像溫水煮青蛙般。
郁姣已然到了被煮死的邊緣。
“快好了吧”她睜眼看去。
那雙燦金的眼瞳不知何時變成了暗金色,它搖搖頭,克制地握住郁姣的腳腕,示意似的抬了抬。
那是郁姣身上最長、最深的傷口,從小腿肚一直延伸到大腿內側。
“呃,這個我自己去醫務室包扎就好了。”
郁姣抽腳,沒曾想它握得更緊。
只見它嚴肅地搖搖頭,溫柔卻不容拒絕地拉開郁姣的腿。
“”
一點點療愈而上。
像是修建鐵路般心無旁騖,抵達終點。
“”
它忽而一頓,聳了聳鼻子,遲疑地抬頭看來。
郁姣憤怒掙脫,用手捂住它那雙無辜的眼睛和可惡的鼻子,將它的頭推開,“愈合了愈合了”
被從頭舔到腳,她身上每一處傷口都被照顧到,很好地愈合,體力逐漸恢復,身體光滑如初,唯一別扭的,就是她現在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它獨有的溫暖而干燥的氣息。
將沾滿血跡又破破爛爛的衣物穿好,郁姣轉身,輕咳道“謝謝你啊。”
格外魁梧高大的狼人,眨了眨柔亮的獸瞳,忽而俯身。
細長的吻部接近,郁姣腮邊先是一暖、再是一涼。
它輕巧地收回柔軟的舌頭,不看郁姣的反應,嗖一下跳上樹,逃也似的離開。
望著它消失的尾巴尖,郁姣稍感意外地撫上臉頰,想起這里的確有一條細小的傷口。
但比起舔傷那更像一個隱晦的吻。
恢復全盛狀態后,郁姣立即趕去找五個特招生女孩和班長。
望了眼頭頂的月亮,估摸現在大約是凌晨三四點,只要堅持到黎明到來,就算是通過了考驗。
然而,校董事會顯然不愿意她好活,又竄出幾只烏鴉盤旋在郁姣頭頂怪叫,不斷吸引狩獵的吸血鬼。
解決掉這些麻煩后,郁姣進入教學樓,走在空蕩的走廊,心中不祥之感越來越重。
太安靜了。
郁姣快步跑到分別時的女廁,里面果然空無一人,地上殘留著幾點殷紅的血跡,一直蔓延到大開的窗戶。
她心中一沉,循著血跡翻出窗戶,攀著管道跳下,追著零星的血跡而去。
來到空曠蕭寂的操場,遠遠可見主席臺上綁著幾人,正是五位特招生女孩和男班長。
似一個不加掩飾的陷阱。
郁姣腳步頓了頓,義無反顧地走了過去,十數只埋伏的吸血鬼嚎叫著跳出來,一番激戰后,郁姣氣喘吁吁地走向主席臺。
六人都已昏迷,好在還能喘氣。
郁姣擰眉,蹲身去解其中一人的束縛,繩索劃落的一瞬間,那個圓臉小姑娘猛然睜開眼,眼中盛滿了痛苦,她用盡全力推了郁姣一把,無聲道“快跑”
下一刻,一聲悶響。
郁姣的眼睛如同蒙上了一層紅色玻璃紙般,什么東西如煙花般飛散,緊接著,她意識到,那是碎肉和血沫。
她爆炸了
郁姣茫然地坐在地上,被殷紅的血液噴濺了滿臉滿身,后知后覺感受到了人血的溫熱和藏在其中甜膩的香氣。
霎時,她頭腦昏沉、脫力倒下。
視野一片模糊之時,看到一雙油亮的皮鞋碾過血肉走來。
“據悉,這次的二十只野獸中有一只稀有名貴的家養品種校方已將其捕獲,望飼主盡快前來操場認領。
冷冰冰的播音腔不斷重復著,帶著刺耳的電流聲,顯露一種不加掩飾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