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確信薛老頭忌憚她和薛燭的契約,只敢在肉體和精神上折磨她,一時半會還不會痛下殺手,所以她并無多少緊張和害怕。
掙扎坐起,郁姣環視四周,這是一個溫暖靜謐的陌生房間,她身上的臟污都被洗去,換上一席柔軟的、她在謝家常穿的睡衣。
“小姐,您醒了”
醇厚溫和的嗓音響起。
一道高大的人影自黑暗的角落走出,似是一直妥帖地關注著她的狀態。
“011”郁姣擰眉,“這是哪你怎么會在這接下來薛老頭還要做什么”
一連串的問題如一顆顆彈珠。
011行至床邊,托住郁姣伸來的手,將她扶下床,口中一一回答道“這里是學院內的休息室;有人來謝家找貼身服侍您的仆從;”
他緩了緩,道“我接到的指令是,等您梳妝打扮好,帶您去學院禮堂。”
郁姣揉著額角的手一頓,“去做什么”
“據說是參加慶功宴,并進行下一場活動。”
郁姣沉思半晌,細白的手指有節奏地輕叩唇角,一停。
“那開始準備吧。”
換好校方準備的禮裙和配飾。
郁姣神色冷淡地垂眸,高大的男人單膝跪地,為她整理寬大的裙擺。
動作透著一絲不茍的認真,優越的身材隱在黑白制服下,一點不像低賤的仆從。
待他起身,郁姣挽上他的手臂,“走吧。”
011一僵,受寵若驚般看來。
少女身著一席珍珠白的古典緞面禮裙,冷白的長發挽起,修長的脖頸上帶著串珍珠項鏈,散發著柔光,與她的膚色交相輝映,整個人宛如待嫁的新娘。
此時,那雙瑩亮的紅眸看來,挑眉問“怎么”
011喉頭滾動,“沒有。”
他被少女挽住的手臂連同半邊身子都麻了,另一只手僵硬地推開門,和她并肩走出。
明明有過更親密的舉止,但這簡單的動作卻令他心臟狂跳。生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欣喜,好似真的成為有資格和她步入殿堂的那個人。
坐電梯來到負三樓,大門兩邊的侍者為二人拉開門。
霎時,樂聲、笑聲、低語聲、酒杯碰撞聲傾瀉而來。
一片珠光寶氣、華光堂堂。
郁姣瞇眼,適應了亮光后,耳邊那優雅的喧鬧聲響漸弱,如同寫下休止符般,歸于古怪的平靜,像在預示下一節更暗潮洶涌的樂章。
郁姣挽著011走進禮堂。
這禮堂構造分外奇怪,面前是一片呈圓形的平地,四周則成坡度向上,總體是一個倒梯形柱的洼地。
那群血族的老爺夫人少爺小姐便在緩坡上設置的平臺,或坐或立,閑適地端著酒杯,高高在上地俯視而來。
“郁小姐,歡迎。”
惹人厭的蒼老聲音響起,在禮堂蕩開回音。
郁姣站在禮堂中央,抬眼望向最高處,那里掛著幅巨大無比的油畫,畫中的老者冷冷盯著郁姣。
畫的兩邊安置著一排高椅,其上坐著校董事會那幫衣冠禽獸,雙子也在其中,但離得太遠了,郁姣看不清他們的神情。
薛老頭假惺惺道“祝賀你完成第一個考驗。”
聞言,郁姣提起裙擺,像模像樣地行了一禮“托您的福。”
身段窈窕的少女垂眸屈膝,身上灑滿了華光,沐浴在各懷鬼胎的目光中,顯得從容優雅。
又帶著尖銳的刺,令人無法生出折辱的心思。
薛老頭一噎,冷哼一聲。
“接下來,是你的第二個考驗。”
郁姣不以為然地倚著011結實的胸膛,“直說吧,想怎么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