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緩過神后,郁姣抬眸,看向這位出言不遜者。
面容冷肅的中年男人厭惡地望來,他身著一席繁復的白色長袍,金色絲線點綴其上,在胸膛勾勒出一個被釘子刺穿的蝙蝠翅膀。
他身后整整齊齊站著三排人,皆身著白色長袍。
教會
在幻境中的教會待了五年的經歷閃過,像一本等待她隨時翻閱的書籍。
腦中萬千思緒劃過,最終停留在
“學院的結界,打開了”
那人布下調轉血族子弟和普通人能力的陣法時,同時布下了阻隔進出的陣法,按理說這些外人根本無法進入學院。
聽到郁姣的問題,謝鎮野冷冷瞥了眼他哥跟教會眾人,頗有些陰陽怪氣,“你的宴川哥哥到外面搬了救兵回來,還沒破陣,陣自個就沒了。”
得到肯定的答復,郁姣面色微沉,不知從哪生出一股氣力,掙扎起身不顧阻攔,踉踉蹌蹌直奔學院禮堂。
她耳邊恍惚響起那人玩世不恭的聲音。
陣法啊你對這玩意兒感興趣怎么說呢,越復雜的陣越難破,有時就連布
陣者本人都無法解開,除非
身死道消。
“”
郁姣閉眼,壓住心中莫名的情緒,心知她是被那幻境中真實的經歷影響了。
大腿側的衣物傳來陣陣熱意,緊接著,似乎有無形的氣流牽引著她,將雙子和教會眾人遙遙甩在身后。
她氣喘吁吁推開禮堂大門。
此地仍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和暗紅的血漬,座椅東倒西歪,不復當初的華麗與高傲。
陣法,果然破了。
郁姣靜默地立在這片昏暗破敗的廢墟當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貼著大腿的衣兜里熱意越發滾燙,郁姣如夢初醒,將那片熱源掏了出來。
是那人給的人皮紙。
在展開的瞬間,如設置好的程序般,其上浮現出一行又一行熟悉的字跡,是他一貫的瀟灑不羈。
大小姐這么聰明,想必已經猜到了吧
雖然想安慰你別難過,但你這么冷心冷肺,想必是不會為了我掉眼淚珠子的
如他所料,郁姣神情寡淡地垂著眼,沒掉一顆眼淚,細看才能發現,她捏著紙的指尖有些緊繃。
說實話,無法以真實的面目和姓名和你相識,是我最遺憾的事情,但在這一刻,我忽然感到慶幸
這樣的話,我就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訴你
我沒有離開
從今以后,路上與你擦肩而過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我
就當這是一場永遠不會結束的捉迷藏吧,再見
字跡一一消散,人皮紙自燃了起來,卻未曾灼傷郁姣分毫,她感到有什么冰涼的東西圈住了她的手指。
奪目的光澤在黑色灰燼之間閃耀。
那是一枚鉆戒。
恭喜您,達成結局殺戮即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