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一旁的血仆急忙去找紙巾和水,等他笨手笨腳地遞來時,郁姣已然快咳死了。她喘息著擺了擺手,忽而一頓,幽沉的眸光劃落,沉甸甸的落在他身上。
血仆一動也不敢動,不知自己怎么招惹了貴人的注意,忐忑之際,只聽少女冷淡的嗓音響起
“011呢”
血仆一愣,謹慎回答道“最近沒有見到,應該是在那場混亂中不幸去了吧。”
貴人輕叩桌面的手指一頓,血仆心中打鼓。
“”
當那有節奏的叩擊聲再次響起時,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嗓音淡然的吩咐
“好了,你出去吧,守在門口,別讓任何人進來。要是兩位少爺問起,就說我想休息,不想被打擾。”
血仆應了聲,低頭離去,規規矩矩地守在房外,聽到里面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屋內。
郁姣面無表情拭去唇畔的血跡,細白的指尖捻著沾了血的紙巾和手帕,湊到燭火前,一一點燃。
她垂著眼睛,濃密的長睫如霧一般模糊了眸中情緒。暖色的火光躍動著映上她近乎透明的面頰,平添一抹堪稱掙扎的生機。
她沉靜地看著火舌舔舐一張張紙巾和手帕,燃燒殆盡。
等銷毀完這些殘留著圣血的雜物后,郁姣起身,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灰,接著啟動隱匿,借助穿墻的道具離開房間。
那名血仆恪盡職守地站在門外,他忽然聳了聳鼻尖。
燃燒物的味道
身為心腹,他知道二少爺每天會派專人將沾了血的物品集中起來焚燒,以免圣血的消息走露。
但是,這還沒到焚燒的時間啊難道改時間了
他奇怪地撓撓頭。
是夜。
郁姣攏了攏厚實的衣襟,穿行在巡邏的教徒和血仆之間。
越往西校區方向而去,身著白袍的教徒數量明顯增多,在一個轉角,郁姣撤掉隱匿,故意弄出聲響,引來教徒的注意。
“誰在那”
刺目的手電光劈來,白發紅眸的少女惶惶抬手遮眼,她纖弱的身形陷在綿軟的衣物內,紅眸不安地眨動,看起來像只無害的兔子。
“我、我找大主教。”
教徒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那個關于神子預言,立刻派人上報大主教。
三分鐘后。
郁姣坐在溫暖的室內,啜了口熱茶,抬眸對上一雙隱藏著惡意和貪婪的眼睛。
大主教“友好”一笑,給這位行走的名利斟滿茶,不動聲色地問,“不知郁小姐深夜拜訪所謂何事啊”
他投來探究的目光。
少女輕咬下唇,手指不自覺絞著衣擺,聲若蚊吶“我想知道他的事。”
“他”
少女似是鼓起了勇氣,漂亮的紅眸直視而來,凄凄切切,仿若要落淚一般。
“就是偽裝身份臥底在學院的那個人。”
這幅痛失愛人的模樣真實得無可挑剔,實在是動人極了。
大主教長長哦了聲,露出意味深長的目光,如同端著槍的獵人發現了藏在草叢中的兔子不慎露出了尾巴。
他想起來了,那日少女剛出幻境便跌跌撞撞地跑去禮堂,還失魂落魄的在那呆站了好一會。
迎著少女渴求的眸光,大主教手指一下下摩挲著杯壁,然后牢牢握住了小巧的茶杯。
他嗓音熟稔道
“你說樹蜥啊。”
“什么”
“他的代號。樹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