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郁姣剛推開門,便看到謝宴川仰靠著椅子,毫無修養地將長腿架在桌上,這個散漫的姿勢跟他一貫的清冷貴公子的模樣相去甚遠。
室內一絲光亮也無,他睜開眼,那雙淡色的眼眸像蒙了灰的藍寶石。
“怎么過來了”
嗓音有些沙啞。
郁姣從未見過他這樣頹喪的模樣。
他就那樣仰靠著椅子,眸光幽遠地望來,忽而抬手,隔著昏暗和不遠不近的距離,勾勒她的輪廓。
像是在渴望一個一觸即碎的夢。
郁姣緩步上前,握住他冰涼的手,眉眼彎彎,“來消磨時光。”
語畢,她屈膝坐在厚實的地毯,雙臂交疊伏在他的腿上。
謝宴川垂眸,骨節分明的手插入她的發間,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發絲。
兩人就這樣不言不語的呆著。
郁姣心知,他這么高傲的人,露出狼狽的模樣已是難得了,是絕不會跟她吐露心事的。
但無所謂,她會吐露。
“宴川”
少女將臉埋在雙臂間,發絲垂落,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極為依賴的模樣。
“嗯”
“我生病的樣子是不是很憔悴很難看啊”她的嗓音低而悶。
謝宴川順毛的手一頓,動作溫柔地抬起她的下顎。
“怎么會這樣想”
少女昂起頭,柔嫩的小臉蹭著他的大掌,細細的眉擰著,像被吹皺的春水,稱得上弱柳扶風,哪怕蒼白病弱、哪怕愁緒萬千、哪怕在這般暗的燈光下,也是清麗可人的。
可與她口中的憔悴和難看沾不上邊。
謝宴川長臂一伸,將少女從地上拉起,她順勢坐在他的腿上。
兩人離得極近,呼吸交融,眼中只有彼此。
她長睫一顫,呼吸微亂,下意識無措地推拒。
謝宴川眸光深了些,緊扣她的腰,將人摟得更近,另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捕捉她躲避的眸光。
“很好看。”
少女神色恍惚一瞬,眸光驀然浮上淚意,嗓音喃喃“真的嗎”
她抓緊他的衣襟,求證般望來,似依戀、似不舍、似乎
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
謝宴川
幾乎是一瞬間便明白她藏在言語和神態背后的、或許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心思。
本作者勺又提醒您萬人迷在邪神的乙女游戲人外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耳畔響起了輕輕的啜泣聲,是對死亡的空茫和對未知的惶恐。
他閉了閉眼。
指節有些僵硬,輕柔地蓋住了她滿是情意與淚意的雙眸。
“他也會覺得好看的。”
他聽到自己這樣回答。
少女撲入他懷中,眼淚濡濕了他那被抓得皺巴巴的衣襟,絲絲縷縷的涼意滲入胸口,好似無情的利器,即刻攫取了心臟。
接下來的幾天,郁姣都是這樣的兩面派模式當著謝鎮野的面和謝宴川親近,和謝宴川在一起時,不提謝鎮野卻處處都是謝鎮野。
直到兩人越發沉默,如繃緊的弦。郁姣知道,時機到了,該進行下一步了。
“咳咳”
她痛苦地咳嗽一陣,仿佛連內臟都要咳出來,血漬墜在慘白的唇上,越發顯得人形銷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