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得不像真人。
眼角、鼻峰、眉梢、唇緣等等細節都像是用精密儀器計算得出的完美方程式,就連他臉上的神情也是無可指摘的。
眼眸彎彎,薄唇微翹,和藹可親的模樣。
“不能哦。”
他微笑道。
郁姣點點頭,移開視線,“哦。”
沒做過多糾纏。
賀蘭鐸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溫聲問;“夫人放棄打胎的想法了嗎不好奇為什么我拒絕了你嗎”
聞言,郁姣心中輕笑。
還真如原蒼所言,這個賀蘭鐸慣愛裝模作樣。
她眸中閃過譏誚和算計,皆被垂下的眼睫遮掩。
在原蒼和賀蘭鐸探視的目光中,女人怔然片刻,神情逐漸柔和下來,像是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憶一般,素白的臉上不自覺地漾起一抹溫婉的笑,她伸手撫上平坦的小腹,渾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我想清楚了這是他最后留給我的寶貝呀。”
她抬眸,凄凄望來,嗓音柔得像塊綿軟的糖,卻透露著動人的堅定“我要好好把孩子撫養長大,讓我們結合的血脈延續下來。”
“”
原蒼當即冷嗤一聲。賀蘭鐸則古怪地望來。
迎著二人各異的目光,上一秒還凄凄切切的女人忽然輕笑一聲,像從寒潭走出的艷鬼,柔和的氣息立時褪去,轉而變得幽涼而不可捉摸。
她閑適地支著額角,寬大的病號服堆疊在肘部,露出光潔豐盈的小臂。微微上挑的眼角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笑意。
“滿意這個答案嗎”
上揚的尾音像一把勾子。
她當然不會母性泛濫。
因為不了解原主的性格和經歷,這樣亦真亦假的反應才能留有腦補的余地。
也算為接下來的“性格轉變”做個鋪墊。
只是,她著實不確定腹中孩子到底是誰的。
喻風和“”亦或是鬼胎
想到最后一個可能性,郁姣渾身像爬滿了螞蟻般不適,只想盡快丟掉這個燙手山芋。
但她不清楚原主的感情生活,更不了解她和喻風和的夫妻生活,不敢輕舉妄動。方才關于打胎的詢問不過是試探罷了──反正無論怎樣都可以自圓其說。
可以是沒了丈夫哀莫大于心死,也可以是甩掉拖油瓶重尋第二春
正想著,忽然眼前一花。
嘩
人影閃來,
,
郁姣只覺被整個病床帶著一震,頭暈目眩時,忽感一股的蓬勃干凈的氣息極具侵略性地包裹而來。
抬眸便撞入一雙躍動著幽光的詭異眼瞳。
原蒼雙臂撐著床頭,壓低身子逼近郁姣是。一個能令寡婦敲響警鐘的距離。
她微微側頭,那肌肉分明的臂膀便映入她的眼角。
更別說他曲起一條腿抵著床面,過于灼熱的體溫穿透單薄的被子進犯著郁姣。
“母親。”
郁姣擰眉看向那張肆意張狂卻又柔美漂亮的臉。
這人有種“做任何離譜出格的事情都顯得正當”的魔力。
即使是把自個剛過門就死了丈夫的小媽壓在床上;
即使剛叫完媽就口吐狂言、大逆不道地調戲
“你這瞧不起人的樣子可真帶勁兒。”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郁姣,緩慢地舔舔唇。
像是在琢磨從哪下口。
郁姣冷接受了他樸素而詭異的夸贊。就像對他樸素而詭異的倫理觀見怪不怪一般。
冷淡的神情不變。
不遠處,賀蘭鐸目光仍停留在女人殘留著譏諷輕蔑的眉梢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