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多拿你當皎紅月意志的延續。充其量算一個難得的載體。當你和他的大義沖突時,你看他會放棄哪一個。”
“”
“聶鴻深就更不要臉了。他壓根不喜歡你,你在他眼中連贗品都不算。”
金權杖在郁姣的身上劃了個叉,喻風和掀起唇角
“你不會真信了他那包容且深情的偽裝吧別傻了,你只是一個被他利用來和我作對的工具罷了。不離他遠點,小心成為權力爭斗的犧牲品。”
喻風和一邊操縱著金權杖指指點點,一邊用戳心窩子的話解說。
他本人的雙手則攏在寬大的袖中,看起來宛如建在高山之巔的檀木神龕似是連間接觸碰她都萬般嫌棄。
他的話沒對郁姣造成任何情緒波動,她心下冷靜地思索喻風和對這三人實在很了解。不得不承認,他的分析和預測基本正確。
這三人一個比一個卑鄙不假,可他喻風和又是什么好東西
郁姣很是看不慣他自詡清高的樣子。
她忽而握住那根不住晃動金色權杖、打斷了他的拉踩。
盈灰的眼眸瞇起,敷衍地順著他的話道“是是是,他們喜歡的都是皎紅月而非我,皎紅月是天上明月,我就是地上的魚目。”
柔軟的話語似自輕自賤,也在醞釀著下套。
“畢竟”她倏忽一笑,話音一轉“就連滿腹經綸、德才兼備的喻家長子都為了皎紅月放棄家族事業,一個無神論者轉投天啟教團。還真是癡情啊。”
她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的臉,試圖從中找出一絲
波動。
喻風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耳畔的碎發無風自動。
見狀,郁姣不怕死地拉了拉權杖,面上含笑、動作輕柔,像是一個親昵的玩笑。
凌厲的破空聲起。
權杖頂端忽而變形,好似被無形的卷筆刀削得極尖。
轉眼之間,那泛著金色冷光的尖端猛然刺來,堪堪停在郁姣細嫩的脖頸處,仿佛她微微加重呼吸就會血濺當場。
透過筆直的金權杖,郁姣的視線對上那雙幽寂沉穆的黑瞳。譏諷、鄙夷、厭惡、壓抑和一些復雜難辨的情緒一齊傳遞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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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sh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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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嗓音清甜輕悠,話音落下時,手上卻猛然用力、指甲深深陷入柔嫩的傷痕。
果不其然,喻風和的脖頸上亦是出現了相同的傷痕。
盡管瞬間便會愈合,但因為郁姣在這邊反復摳挖傷口,他那傷口宛如卡頓的電子畫面般,時而出現時而隱去。
祂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疼痛了。微弱得令人感到屈辱。
他瞇起幽邃的黑眸。
下一瞬,金色牢籠延伸出幾條鎖鏈,簌簌地束縛住郁姣的手腕,阻止了她的自殘行為。
她被限制了行動,白皙脖頸上的傷痕宛如一朵糜爛的石榴,卻還在笑。
那刺目的血色令祂想起一雙同樣糜爛艷麗的紅眸。
他掀起眼皮,與面前這雙盈灰的眼瞳對視。
“你以為這樣會對我造成什么傷害么”
嗓音平平,似是在挖苦她的天
真弱小和可憐。
郁姣歪歪頭,猜測道“應該就像給大象撓癢癢吧”
“但是,”她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擴大,“只要以足夠快的速度貫穿我的心臟,哪怕是你,也來不及自愈吧”
“”
空寂的黑暗中,唯有兩人被耀耀金光照亮,下方的水波以兩人為中心,幽幽滌蕩開來。
高座之上,喻風和周身出現了幾道游魚似的黑氣。繁復的衣袍和發絲一齊浮動,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郁姣。
郁姣回以盈盈一笑。
她現在很開心,總算找到了辦法能壓制這討厭的死鬼了。雖然不知緣由、且是以她的生命為代價,但無所謂。
她已經有些厭煩了在這見鬼的游戲中以命搏命,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
喻風和垂下眼簾,攏了攏袖子,淡淡道“你或許不清楚,我,最不喜歡被人威脅了。”
話音落下時,竟附著來自深淵般的嘶吼鳴動。
黑氣裹挾著尖利的權杖,驟然飛來、對準郁姣。
“我改變主意了。”
喻風和抬眸,眸中翻涌著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