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籠子里,坪井大河毫無尊嚴地被剝去了衣物,渾身蒼白赤裸,那些漆黑發亮的頭油、昂貴精巧的手表和矜持體面的西裝革履都變得毫無意義,只留下天然天生的污濁肉體。
他手腳擁擠地瑟縮在鐵欄桿里,神情驚恐而恍惚,但卻被照顧得很好,皮膚上的血跡和污痕被擦洗干凈,身上兩處流血的傷口也都用干凈的敷料和紗布包扎了起來,籠子里還貼心放上了食物和水盆。
即使知道不應該,但還是有人忍不住聯想。
嗚哇。
簡直就像是
被豢養起來的寵物一般。
“不過,我們家并不缺爸爸媽媽,”結夏說,“只缺一只可愛的寵物。”
“我本來想,最好是一只乖乖的狗狗。”結夏有些遺憾地看著被關在籠子里的坪井大河,“不過即使是坪井先生,我也會負起責任來好好照顧的。”
說到這,他好像又釋懷了,朝工藤新一燦然一笑,問道“他現在是不是變得好乖”
工藤新一在我妻結夏身上感受到了。
那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怪誕與冷漠,對世間常理輕易而蔑然的顛覆,如同任何一個超級罪犯誕生前的預兆。
警官們忙著將坪井大河從那個狹窄的籠子里弄出來,我妻結夏跟工藤新一自然而然地讓開了空間,站在了一起。
“你”
初中生偵探看著我妻結夏,欲言又止。
他的腦海里又閃過我妻結夏在見到幸村精市時,臉上所展露出的那種神情,快樂、珍視、分享欲,那是全然閃閃發光的情感。
我妻結夏擁有任何一個平凡人對幸福的向往和渴求愛的本能。
他并非那些天生反社會的情感障礙者。
即使在受到傷害時展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異常,不過,不是每一個有那樣潛質的人都會成為罪犯,他們在成長過程中,往往會遇見各種各樣的因素,影響著他們,引導著他們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或泯然平凡,或走向良善。
“嗯”
結夏朝他看去,那雙粉紅眼瞳如琉璃般透亮,既像冷漠,又像單純,帶著不可捉摸的兩面性。
“不,沒什么。”
工藤新一揉亂了我妻結夏的頭發,“小結夏,你一定要一直像現在這樣,好好對待朋友,知道嗎”
想起小幸,我妻結夏的神情便又變得柔軟了起來,他點點頭,燦爛一笑,“那是當然的啦,我最喜歡小幸了”
因為最喜歡小幸了。
所以。
一定要好好地保守秘密,絕對、絕對不能小幸發現
爸爸、媽媽、坪井先生、工藤哥哥
大家都要好好地噤聲,保持沉默、保持安靜。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