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大賽的比賽頻率大概是兩天一場或三天一場,中間留出給選手們休息調整的時間。
因此每天結束訓練后,我妻結夏還有時間,約著幸村精市去美術教室。
他在籌備著美術展的展品。
新學期一開始,馬上會跟海原祭聯合開展立海大附中美術展,因為他幫忙裝飾過班級里為了拉進同學關系開展的破冰晚會,在黑板上畫過畫,所以在得知第二學期的美術展時,班長也找上了我妻結夏幫忙。
平日里對大家都多有照顧的班長合掌拜托著,“拜托了,學生會要求每個班級起碼要出一個展品,我們班上有藝術細胞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我妻結夏應承了下來,答應班長會在暑假抽出時間來準備展品。
幸村精市作為美化委員,自然年年都參加美術展,去年的作品還獲得了第一名的金獎。
想到去年的美術展,我妻結夏的心情就變得愉悅,還有些害羞。
因為,去年幸村精市的獲獎作品描繪的正是在練習著空手道的他,作品的名稱是直接用他的名字命名,叫做結夏。
他因為小幸的緣故,也對繪畫藝術有些興趣,自然能看的出來,那些色彩濃烈卻又細膩溫暖的色塊之中,正毫無保留地表達著小幸對他的“愛”。
那些熱烈又絢爛的情感,仿佛通過畫筆、顏料、水這三種三種原料具象化地投射在了粗糙的畫布之上,真真切切地降臨于世。
如果決定了要參加今年的美術展的話,他也必須拿出相應的回禮才行。
幸村精市在看到那畫的第一眼,就笑了。
“結夏是在畫我嗎”
粗糙的畫布上已經用鉛筆淺淺地打了草稿,用大面積的色塊粗粗打了底,只細化了背景,連五官都是模糊而不清的,但無論是誰,只要一看見這幅畫,就能認得出來,上面那紗霧般朦朧的人影,正是幸村精市。
仿佛透過畫布,在淺淺微笑著的那個人影,被我妻結夏用柔和的鳶紫色、朦朧的月白色、鮮活的赭紅色,豐盈了臉龐,勾勒出習慣性上揚的粗略弧度,連眉眼輪廓的模樣,都只輕輕勾勒,便已然很相似了。
我妻結夏是不吝于在幸村精市的畫像上用飽和度高的鮮艷色彩的,因此整幅畫也如同夏花般絢麗多姿,帶著活潑與燦爛的色彩,如同團簇盛放著的鮮花般顯出馥郁的明亮。
“看得出來嗎”
我妻結夏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沒有幸村精市畫的那樣好,能夠游刃有余地把控著一幅畫的重點,使得再復雜的事物也能夠簡潔有力地呈現出來。
他喜歡堆砌。
漂亮的鮮花、纖長的萱草、詩集、唱片機、彩色琉璃和網球。
他想要將這一切美好的事物化為符號都堆砌在幸村精市的周圍,并且在畫布上也是這樣展現的。
極繁復又極絢麗的所有混亂符號之中,只顯得簇擁其中的那個人影越發如同被膜拜般凜然不可侵犯。
擁擠的壓抑之中,又帶著朝圣者的虔誠。
“畫得怎樣你喜歡嗎,小幸”
趁著這兩天訓練結束后的時間,我妻結夏又將這幅畫細化過了,畫中的幸村精市9”如同石像中的人偶被一點點鑿出,極相似的眉眼活人般向畫外看去,帶著貴氣的鳶紫色,透出凌厲又傲慢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