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妻結夏坐到他的身邊,去握幸村精市的手,那雙手掌剛剛正緊握著球拍,帶著些血氣蒸騰的熱意,但他的指尖卻在微微發顫著。
像是被晨露壓得不堪重負的纖弱枝葉,又像是在風雨里搖搖欲墜的山石,帶著些勉力支撐的逞強。
“不說害怕好像又有些過了吧。”幸村精市不著痕跡地把自己的手從結夏手里抽出來,一如往常般露出了一個微笑,“只不過是小毛病而已,感覺沒什么必要專門去醫院一趟,有些大驚小怪了。”
幸村精市壓了壓結夏的腦袋,“好啦,不用擔心,既然結夏都這么說了,我明天會去檢查一下的。”
他的口吻很輕松,神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平和與堅定,剛剛所有的軟弱與顫抖也像是錯覺般隱匿無蹤。
我妻結夏聽到幸村同意要去醫院便也舒展開了眉頭,但他還是很不放心,“那我要陪小幸一起去”
“明天可是周五。”幸村精市無奈提醒道,“結夏你難道要逃課跟我一起去醫院嗎”
“嗯。”我妻結夏理所當然地點頭,“我會跟老師請假的。”
幸村精市一時啞然,“請假可不好,后天吧,等后天周末的時候我們一起去醫院好嗎”
我妻結夏那雙淌著蜜的粉紅眼眸在強光折射下,也顯得透亮而冰涼,他歪頭注視著幸村精市,思考一會,不情不愿地退讓了一步,“好吧。”
他伸出小指,要幸村跟他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說謊的人要吞萬根針。”
“好。”幸村精市笑著,縱容地伸出了小指,跟結夏的小指緊緊交纏,“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說謊的人要吞萬根針。”
他們的拇指緊貼在一起,牢不可破的誓言再次立下。
我妻結夏這才算安下心來,他有的時候會顯出一種固執的天真來,就好像現在,直到成為中學生了還在相信拉鉤的誓言一般。
不過,這一次,幸村精市食言了。
金紅的日光與殘破的霞云一同構成了黃昏,一如往常的部活結束之后,立海大網球部的一行人走過濱海公路,準備去車站乘車回家,結夏和幸村本來不用走這條路過的,不過難得大家一起回家,因此他們繞了一小段路,跟大家一起走。
“話說今年的新人賽是不是馬上要開始了,結夏和赤也有沒有興趣報名參加一下”丸井文太得意用拇指地指了指自己,“我去年可是拿到了冠軍哦。”
“新人賽嗎那個太麻煩啦,還要專門跑到東京去參加。”我妻結夏搖搖頭,他對新人賽興趣不大,不如說如果不是因為可以跟小幸一起成為同伴去奪取全國大賽的冠軍,他可能根本不會去參加任何網球比賽。
切原赤也倒顯得有些蠢蠢欲動,“所謂新人賽,就是用來評出新一代中最強的網球選手的吧我想去”
“赤也去鍛煉鍛煉也蠻不錯的。”幸村笑著說,“新人賽也算是秋冬季難得的正式比賽了,如果真的要去的
話,我給你批假哦。”
“真的嗎,部長”切原赤也很激動,立刻就決定了要報名參賽,“好,那就看我給立海大再贏回來一座冠軍獎杯”
真田弦一郎忍不住提醒他,“不要松懈了赤也,新人賽上也是有很多高手的。”
“我知道了,副部長。”切原赤也嘴上應著,心里已經開始幻想起自己大殺四方的場景,臉上露出了嘿嘿的傻笑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