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舅舅對自家的孩子能撿到這種便宜,顯然是喜出望外的。
倒是溫閑本人好像對這份好運沒有深入的理解,他一直茫然地抓臉抓手,打打哈欠,一副地主家的傻兒子樣,讓人看了來氣。
但畢竟是親兒子,溫舅舅再氣也只能養著。
對溫家舅舅來說,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他與家眷目前并不住在梁城。溫閑畢竟年紀還小,性子又不安分,溫家舅舅其實不太放心這個兒子在書院中當住宿生。
思來想去,他決定求助于嫁在梁城的姐姐,若是溫解語愿意留溫閑寄宿幾年的話,那當是最好不過。
溫解語性情寬和,她是不介意的,見謝老爺也不反對,便答應下來。
不過,兩人聊起這事時,謝老爺主動問起“閑兒他去的哪家書院”
溫解語有些驚訝他關心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道“說是鷺林書院。”
謝老爺回憶了一下,說“還不錯。”
但他又道“但遠不如白原書院。”
言罷,他便埋頭算賬,不再過問此事了。
沒多久,溫閑就帶著書童和大包小包,住進謝家的廂房,開始早出晚歸的學童生涯。
往后,謝知秋帶妹妹在院子里玩時,偶爾會碰見溫閑與書童一道出門或者歸來。
書童背著裝書的褡褳,溫閑則老大不情愿,每到去上學的時辰,他便雙手背在腦后,滿臉不高興。
妹妹新奇地問“姐,表哥每天都要去做什么啊”
謝知秋沒說話。
妹妹已經習慣了姐姐少言的性格,并不在意,反而繼續拉她袖子“姐姐,為什么表哥出門和回來的時候,你都要盯著他看好久,你也想跟他一起出門嗎
“表哥為什么不能和我們一樣每天待在家里呀我看他可想和我們一起玩了,見我們不用出門都很羨慕的樣子。”
“”
謝知秋仍是不言,只是眼神深邃了幾分。
是夜,溫閑在廂房中讀書。
忽然,他背后一抖,猛打了個寒顫,問“小五,你有沒有一種一直被人盯著看的感覺”
“沒有。”
書童不以為意,一邊倒茶,一邊回答他。
他熟練地晃晃茶壺,將茶壺蓋蓋上。
“少爺,自打我們住到謝家,你怎么一天到晚這么說”
“呃,因為我一直覺得背后毛毛的”
說著,溫閑很不自在地動了動肩膀,好像真有什么東西貼在他背上似的。
一轉眼,他入學鷺林書院,已有月余。
溫閑不大愛讀書,更不太樂意乖乖坐著,他之所以去書院里老老實實學習,一大半原因是被父親逼的。
如此一來,每天聽課寫功課,對他來說,簡直是世上最痛苦的事。他寧愿空口吞五條蚯蚓,都不愿意上學。
奈何這事由不得他做主。
他幾乎天天在課上開小差,回家以后天天唉聲嘆氣,兩個時辰寫不了幾個字的作業。
溫閑強忍著翻了幾頁書,又怒而拍桌站起,道“不行這個屋子絕對有鬼我真的覺得有怪東西一直盯著我我根本靜不下心讀書”
小五同情地看著他,只道“少爺,別找借口了,您每天都這么說。您別忘了,您今個不止要背書,還有一篇論述要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