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謝知秋平時連對著與她關系親近的李雯都是從來不笑的這么夸張嗎
蕭尋初一懵,頓時不知該擺個什么表情才好,在心里提醒自己數遍之后要更謹慎。
但李雯好像很開心的樣子,說“上回與你分別后,我與奕哥本還擔心你會悶悶不樂,現在看來,你確比旁人堅強。既然如此,我與奕哥也可以放心了。”
上回
上回是什么事蕭尋初心里打著鼓,但面上不敢有絲毫暴露。
他控制著面部的神態,揣摩著謝知秋可能會有的樣子,盡可能表現得凝肅。
這招似乎見效,李雯一點都未起疑,反而拉起他的手笑道“來,快進來吧,我與奕哥等你可久了。”
說到這里,李雯回頭,對蕭尋初眨眨眼睛“你甄師父特意準備了東西要給你,雖不一定能幫上忙但希望能對你有些用處。”
蕭尋初聽得不明不白,只得跟著走。
兩人一轉,很快進了棋室。
李雯夫婦行李都整理好了,棋室也收拾得干干凈凈,已找不到什么雜物。
蕭尋初猶記他第一次見到謝小姐便是在這里,故地重游,不免失神。
此刻,甄奕單取了本書在棋室里邊看邊等,見李雯帶著謝知秋過來,笑瞇瞇地捋了下白胡子,對她招手。
蕭尋初在甄奕面前有些緊張。
他以前也是白原書院的學生,但十五歲就離開了此地,以前也沒怎么將功夫花在學習四書五經上。對甄奕這等德高望重的學士,蕭尋初雖久聞其名,可從未真得過對方教導,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謝小姐卻是對方引以為傲的真傳弟子,他該說點什么
然而,不等蕭尋初斟酌措辭,卻見甄奕先拿出一封信來,笑呵呵地遞給蕭尋初。
“這是”
“呵呵,知秋兒,你且打開看看。”
蕭尋初遲疑地將信接過。
這信封是嶄新的,沒寫何人收寄,也沒封口,唯封里放著一張折好的信紙。
蕭尋初將信紙取出來,打開,發現紙上一片空白,只在末尾留有甄奕本人的印章與落款。
他頗為茫然,下意識地前后翻翻,可還是沒有正文,遂抬頭看向甄奕。
甄奕和李雯并肩坐在一起,兩人都笑盈盈地看著他。
蕭尋初問“這”
“知秋兒,以你平日的聰慧,或許已經猜到了。”
甄奕和藹地道。
“我與夫人商量過了,這信留給你,我蓋了章,簽了名。你知道如何模仿我的筆跡,信的內容就由你自己斟酌,待你想到何時的做法,就自己將信完成,然后將信交給你認為能對你有所幫助的人。”
說完,甄奕像是身體有些虛弱,咳嗽了兩聲。
他面上掛著與世無爭的笑容,可蕭尋初注意到,甄學士瞧著也比四年前老了許多。
甄奕道“知秋兒,我老了,連書也不太教得動了,現在只想回到家鄉,去安度晚年。
“我知道你內心還有許多抱負沒有施展,還有很多才華未能給世人展現,可是以時下的情況我想幫你,也試過了,卻無能為力。
“或許是我年紀太大,才能已經到了盡頭。但你還年輕,又頗為聰慧,可能能等到局勢變化的時候,可能能想到我想不到的辦法。
“我決定就以這封信,給你最后一次助力,為你留下一線機會。
“待你想到主意,不必有顧慮,盡情拿去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