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她有意憑此來達成目的,卻被蕭尋初拒絕思及理由,她難免去想是不是就是這些原因。
然而蕭尋初聽她這樣說,大驚失色“不、不是怎么可能和你沒有關系你明明就非常有女孩子的”
蕭尋初說著說著又臉紅了,他講到一半才意識到自己在說什么,匆忙停住。
他以前對謝知秋,是絕沒有友誼以外的感情的。
因為他覺得謝知秋讀書不易,如果在那種時候還對她產生多余的情緒,完全是一種褻瀆。
可是此刻,謝知秋說出來的提議,卻一口氣打破了他一直以來自設的界限,模糊了兩人之間原本純粹的關系,迫使他不得不去思考他們兩人之間的可能性。
而他在這種可能性面前產生的劇烈動搖,令蕭尋初自己都有點害怕。
蕭尋初輕咳一聲,正色道“總之,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問題。我在外面的口碑,其實我自己多少也有自知之明。”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這些年,他和師兄弟們經歷過的鄙夷和輕視。
他眼神一黯,但盡力沒讓謝知秋覺察這細微的情緒,只說“我聽說謝家祖上乃是名門,極為看重年輕一輩的德行品質,反而看輕常人所重的門第財富。像我這樣的人,恐怕入不了謝家長輩的眼吧”
不要說謝知秋,任何一個良家女子,但凡聽說他的名聲,只怕都會退避三舍。
誰會將女兒嫁給這樣的怪人
更何況,他也無意成婚,既然走了這樣的道路,又何必拖累其他人。
果然,謝知秋聞言,也露出猶豫之色,并未否認“確實會有點問題。”
謝知秋這話,并非是否認蕭尋初本人,而是從客觀情況來看,這對兩人的婚事是個難題。
不要說當年謝父在見都沒有見過蕭尋初的情況下,就對武將之子多有鄙夷,謝知秋光是回想之前雀兒在馬車上對蕭尋初的評價,就知道以蕭尋初如今的名聲,他絕對沒法過謝家那一關。
蕭尋初聳了聳肩。
謝知秋則快速思考起來。
其實說起謝家長輩,母親那里多半不會有問題,只要她表達自己的意愿、說清楚理由,很容易就能讓母親支持她。
可是關于她的婚事,父親和祖母都掌握著極大的話語權,只得到母親的支持,還是不可能成功。
祖母那里說到底她是愿意聽兒子的,只要父親同意,祖母不會是問題。
關鍵還是謝老爺。
謝知秋考慮了一下父親的性格,說“目前雖有困難,但并非全無可能。”
她問蕭尋初“你現在身上有功名嗎”
蕭尋初微怔,回答“離開書院之前,湊巧過了童試,之后就沒有再考了。”
他對謝知秋說這個,多少有點赧然。
時下男子是以有功名為榮的,其實他這個年紀,只有秀才也不算差。
但是,謝知秋是甄奕的學生,平時與甄奕來往較密切的學子,大多都已過了鄉試。
特別是秦皓,十六歲便中了舉,可謂年輕有為。
如此一較,他便相形見絀。
蕭尋初有些恥于在她面前說起這個。
但謝知秋并未去比較他們,反倒在聽聞他已過童試之后,略一思量,便道“來得及。”
“什么來得及”
“明年之前考中進士,還來得及。”
謝知秋眼神沉靜下來,已有計較。
她烏亮的眸子有如漩渦,這是她思考時會有顏色,深邃得似能將人吸入其中。
“今年八月有一場秋闈,只要通過,明年就有參加春闈的資格。我父親看重功名才學,若是能夠金榜題名,便有了能改變他想法的籌碼,到時再上門去,他定會有所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