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闈結束,明年還有春闈。現在距離春闈只有五個月,時間相當緊迫。他們可沒有可以悲春憫秋的閑工夫。
秋闈能中舉者,約莫百之三四。而春闈,要從這已經奪得舉人功名的人中,再取前百分之一。
算下來,縱使是已經得過秀才的人中,能考中進士的,也不過是萬人中的前三四人。
而謝知秋昨日給謝老爺畫的大餅,說的是她要中狀元,在那萬之三四人里,她還要得第一名最少的最少,也要超過秦皓才行
這么一想,蕭尋初又緊張起來。
這其中的競爭激烈,簡直難以想象。
蕭尋初忙問“可有什么事,是我能幫你的”
謝知秋道“春闈會比秋闈競爭更激烈,難度更大。我不能再像過去那樣獨自隱居、閉門造車了。
“我會需要書,需要了解春闈的動向,需要有先生幫我點評、修改文章。為此,我勢必要與人接觸。
“另外,中舉之后,就有參加太學補試的資格。太學里有書、有先生指導,太學里的先生是正經的官員,也可以接觸到一些資訊。所以,我可能會去參加太學的補試。
“在此之前,我想應當跟你說一聲。”
蕭尋初一頓,意識到謝知秋今晚前來,可能是來向他交代自己未來的計劃,以及征求他的同意的。
蕭尋初立即回答“好,我知道了。我的身體你可以隨意做主,但試無妨。”
科舉考試是由禮部主辦的,而太學和國子監同樣隸屬于禮部,在太學內擔任教職的太學博士更是正兒八經的禮部官員。
對大多數學子來說,在正式參加考試之前,太學無疑是他們距離科舉消息最近的地方,難怪謝知秋會感興趣。
謝知秋點頭。
她想了想,又說“我以你的身份中了舉,且名次比較好。過段時間,你父母說不定會來尋我。到時候,你希望我怎么做”
蕭尋初一頓。
他意味不明,沒有亮出自己的態度,反問“你認為怎么樣對我們兩個人更好”
謝知秋早已想過,便答“回將軍府。以將軍之子的身份,讀書方便,也更有成親的籌碼。”
蕭尋初輕輕一嘆。
他沒有多加阻攔,便道“那就先回去吧。而且還是家里條件比較舒服,大概更有利于你讀書。”
蕭尋初看不到蕭家的情況,不過他猜測,他的名字出現在桂榜上,他父親應當很驚喜吧。
父親一直希望他與兄長都讀書從文,如今他的身體換成了謝知秋,對他家來說,說不定反而是件好事。
謝知秋覺察到蕭尋初神情的復雜。
由于兩人見面的時間一直有限,其實她至今都沒怎么聽蕭尋初詳細說起他以前的事,只能從只言片語中推斷出一些經過。
總之,他與父母之間應該鬧得不是很愉快,但從這段時間的情況來看,好像這關系也不是這么僵。
至少蕭尋初摔破腦袋的時候,蕭將軍還會上門來看看。平時從種種細節中,也能發覺蕭家一直在默默關照這個兒子。
不過謝知秋暫且并未說什么,只頷首道“我知道了。”
話到這里,正事其實都講得差不多了。
他們兩個人交換至今,一直在面對種種未知,其實少有像今天這樣稍微放松的時刻。至少解試這一關算過了,他們可以短暫地享受一下這份喜悅。
只是,謝知秋的眉頭仍然沒有松開,像是有什么心事。
半晌,她說“其實我今晚過來,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么”
“你是不是會騎馬”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