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谷陪伴蕭尋初多年,記得少爺往年策馬的英姿,正要感慨少爺不愧是在馬背上長大的男人,就算多年沒有騎馬,姿態還是這么俊美瀟灑,就眼看著少爺一個踏步流暢地躍身上馬
然后一個過頭,直接從另一邊滾了下去。
五谷“”
謝知秋“”
場面一時尷尬。
五谷是擁有職業精神的小廝,就算少爺犯了非常搞笑的錯誤,他也能巍然不動,絕不會在臉上顯出端倪。
但他其實驚呆了。
少爺居然在跨他最熟悉的寸刀的時候,連馬背都沒乘上,直接滾到了地上
盡管少爺馬上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而且眼神仍舊和平常一般冷銳,以至于他英俊非常,硬是將這愚蠢的一跤摔出了和敵人血戰八百回合后英勇墜馬的肅殺氣質,可是五谷仍然被駭住了。
怎么回事
聽說少爺三歲就會騎馬,五歲以后再也沒有落過馬,以前五谷自己也常見少爺騎馬飛馳的自在模樣,二少爺坐在馬上比能騎馬百里穿楊的大少爺還穩,今日怎么會連乘上站著穩穩不動的寸刀都摔了一跤
五谷心中生出疑竇。
但正當這時,他看到“蕭尋初”曲起膝蓋,低手捂住腳踝,眉頭皺起,像不太舒服。
五谷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少爺,您沒事吧是不是摔傷了”
謝知秋搖頭,回答“不是這回,前幾日我找礦石的時候,一時失足,在山上滑了一段路,扭傷了腳踝。”
五谷聞言,恍然大悟。
少爺這段日子身上的確傷痕累累,原來不止后背,連腳上也有騎馬對腳的要求很高,他之所以會從馬上落下,想來就是這個原因。
五谷擔憂道“腳踝上有傷,少爺怎么之前都沒說呢若是說了,我也好一起幫您上藥,這回也不用勞您親自騎馬了。”
謝知秋道“腳踝傷得不太重,只要不是大幅度動作,幾乎感覺不到。我先前也忘了。”
五谷不再多疑。
他將謝知秋扶起來,然后幫忙扶她上了馬,待謝知秋安全地坐到寸刀上,他也上了稍矮一點的那匹馬。
二人一路往將軍府前行。
謝知秋坐上高馬,微微松了口氣。
事實上,她腳踝根本沒傷,剛才確實是失誤了。
她在郊外自己練習的時候,用的都是從集市租來的便宜馬匹。那些馬性情都很不錯,但是由于馬夫也算不上富裕,馬的品種大多普通,馬兒們平時吃得也算不上很好,個頭都相對矮小。
而寸刀,是謝知秋此生見過的,最高、最強壯的一匹馬,將軍之子精心養護的馬匹,外表上就不同凡響。
謝知秋騎慣了市井小馬,跨騎寸刀的時候,一上去就發現寸刀的高度體格和她過去騎過的馬天壤之別,她用的力道根本不對。奈何她怕自己模仿蕭尋初露餡,上馬時刻意表現得比平常利落,動作太快,要再調整已經來不及,就直接滾了下去。
謝知秋暗自提醒自己,今后萬萬不可再如此大意,一次尚不要緊,但今后住在蕭府,要是怪異的地方多了,難免會令人生疑。
“怪了,寸刀今日走得真穩,平時它可沒有這么聽話啊。”
謝知秋與五谷一路騎馬,從荒無人煙的郊外回到市區,周圍逐漸熱鬧起來,開始看得見人群聚集的街巷。
時辰尚早,大半鋪面尚未開門,倒有些勤勞的婦女已打開門窗,往外頭晾著衣裳。
路上,五谷看著謝知秋騎的寸刀,稀奇地道。
謝知秋其實是第一次騎寸刀,自然不曉得它以前如何,只得含糊回答“我一向覺得它很聽話。”
“也只有少爺你能這樣覺得了。”
五谷笑道。
“少爺你還記不記得,寸刀以前可是整個馬廄里最頑皮的馬了,既愛跑又愛跳,還經常不聽指令。其他人騎寸刀,十有八九要給甩下去,也就只有您,一直能穩穩地坐在上面,還能陪著它鬧”
謝知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