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一路,她絲毫沒有看出這馬原來是這樣的性格。
除了最初她自己失誤甩了一下,這匹馬始終走得很穩妥,甚至都不怎么顛,謝知秋還心想不愧是將軍家里的好馬,竟能如此穩定。
原來它并不總是如此
五谷想了想,說“許是寸刀好久沒見您了,剛才您又摔了一下,它發現您身體狀態不佳,馬術也不如以前熟練了吧。
“您離家多年不歸,寸刀指不定以為是自己的錯,如今便乖巧多了。”
謝知秋一凝。
她去看那馬,卻見寸刀也微微側過頭來,用單邊的馬眸深深注視著她。
謝知秋能感到這馬身上不同尋常的靈性。
有言道萬物有靈。
人類對自己的眼睛頭腦過于信任,凡事都講常理,容易被眼前看到的東西蒙蔽。而動物則重視直覺,或許反而能覺察到人類發現不了的事情。
謝知秋疑心這馬是不是看出她其實不太會騎馬,只是個稍微練過幾天裝裝樣子的假老虎,所以才特意遷就她。
不過,五谷說得也有道理。
無論是何種原因,謝知秋抬手輕撫馬鬃,低聲對寸刀說了一句“多謝。”
同一時刻,國子監。
辰時未到,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單手攜著幾卷書,走出號舍,準備去參加當日的會講。
青年個子很高,竟達九尺有余,且手長腳長。他身著青色襤衫,一副書生打扮,眼神正氣。
他還未走出幾步,忽然,一個家仆模樣的人迎面向他跑來
“少爺”
那人跑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也不知是多遠趕過來的,竟將衣裳都汗濕了。
他一見青年,當即道“不好了二少爺身邊的五谷昨日不知帶了什么消息回將軍府,將軍當晚就動怒了我一大早,就看到將軍還在發脾氣,說就算捆,今天也要把二少爺捆回家來”
那青年聽得一驚“忘憂不是剛中解元了嗎父親還有什么事至于生氣成這樣居然不好好褒獎忘憂,還要拿繩子捆他”
家仆道“具體我們也沒聽清楚,只知道將軍已經讓五谷去抓二少爺了,要是五谷勸不回二少爺,將軍搞不好真的會派士兵去捆二少爺回來
“少爺,怎么辦,我們要幫二少爺嗎”
青年皺眉急思。
他問“父親取鞭子了嗎”
家仆道“之前還沒有,但看這架勢,未必不會取”
青年的眼神微沉,低聲道“那個獨斷專權的蠻夫已經有我按照他的意思行事了,難道還不夠嗎為何連忘憂的人生,他也想要掌控到如此地步”
“少爺”
青年凝思片刻,將手里的書往家仆手里一塞,道“幫我放回號舍里去,我回家一趟”
家仆吃了一驚“但是少爺,您今天不是還有課嗎國子監紀律森嚴,若是沒有國子監祭酒親批的假條,您出不去吧”
青年道“現在去批假哪里來得及,還要跟那幫老夫子扯皮,只能溜出去了。
“書什么時候讀都一樣,但忘憂那個身體,哪里禁得住父親真的鞭打再說忘憂都十九歲了,又不是九歲小孩,萬一父親火氣上來了,真的動手,忘憂還有何尊嚴可言我必須回去幫他”
言罷,青年便急急要走,又問“你可是騎馬來的”
家仆應道“是。”
“那我用一下那馬”
言罷,青年飛奔而去。
不久,國子監外,有一書生模樣的人策馬而出,朝將軍府方向縱馬飛馳而去,,